她轻轻颔首。
星阑道,“我娘也是应天府人,以前很喜欢听戏……”
姜雪甄知道他母亲死了,看他神色落寞,不自禁伸手搭到他肩头,却被他一把抓住,他坐到凉席上,把她轻扣到身后的舱壁上,少年气的俊脸上是坏笑,“阿雪,你这样很容易被坏人拐走的。”
姜雪甄侧一点脸,眼尾在看他,又掩下,“你不是坏人。”
随后她的下巴被星阑托起来,星阑凑近了吻她,吻的极重,她倒回了凉席,主腰落了,她恹恹的推他,推了几下,心口有一点疼,她呼不上气,眼泪掉出来,星阑捧住她的脸,慌乱道,“你别哭、你别哭,我错了,你打我解解气。”
窗户被关住,姜雪甄顿了顿,人有些麻木。
天子的指节在书桌上一下一下的扣着,“朕没什么耐心,姜太妃聪明的话,早点拿出求人的诚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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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陛下自重◎
室内安寂,烛泪顺着灯台滴落,慢慢凝结在桌上。
天子快等的不耐烦了,刚要再开口。
姜雪甄微微侧身,手支着桌子,仰起头,她的脸白如皎月,眼瞳内沉寂凝黑,宛若引颈待戮的鹤,“陛下想要什么?”
天子与她对视,他应当不顾她的脸面,现在就逼迫着她主动委身给自己,他想要的是报复,只要报复过后了,他就能丢之弃之。
但现在分毫没感觉到得逞后的得意,他甚至更加烦躁,这样不对。
天子骤然笑起,“朕得好好想想要什么,姜太妃到时候可别给不起。”
他拂袖离开。
遂初堂的大门合上,姜雪甄腿软的跌坐进玫瑰圆椅,她出了一身汗,呆呆看着那张画纸,她和被锁进笼子里的鹤没有区别,天子想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外边儿敲门声起,“娘娘,奴婢能进来吗?”
姜雪甄飞速将画纸拿到灯上,看着它一点点烧没了,心有恍惚,只听着如秀重复敲门声,才似大梦初醒般让人进来。
如秀推门进房,匆忙入了内,“娘娘,咱们宫里的宫人都被陛下换下了……”
姜雪甄道,“我知道。”
如秀欲言又止。
姜雪甄从椅子上起身,“晚了,该睡觉了。”
“哕鸾宫到底还是您的居处,陛下若真心有二姑娘,为什么不能把她纳进宫,反倒把二姑娘留在哕鸾宫,还这般大动作换掉宫人,他们那些人都说是陛下心疼二姑娘,怕底下人照顾不周,可奴婢分明觉得陛下是对您图谋不轨!”如秀一口气把话全说出来。
姜雪甄忽正色交代她,“如秀,这样的话以后都不要在人前说,陛下反复无常,我保不住你。”
如秀回想着天子那不怒自威的样子,不觉心里生寒,若是在以前,她甚至还与他追着打闹过,那时在老宅里,她和张嬷嬷都只当他是个穷小子,说句不中听的,哪里配得上姜雪甄这样的世家千金,总不能让姜雪甄跟着他在外面吃苦,就是姜雪甄同意,她和张嬷嬷也不会同意。
谁也不知道他隐瞒了常山王的身份,若他坦诚些,他和姜雪甄也不可能生生错过了。
现下两人成了叔嫂,天子成日里来哕鸾宫故意找人不自在,小肚鸡肠的很。
听说近来大臣都在催着天子立后,也许等皇后人选定了,姜雪甄才能过清闲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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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不亮,天子挑的宫人被送来哕鸾宫,天子还遣来一名掌事宫女如意及一名近身伺候姜雪甄的宫女如棠,据说是天子亲自取得名儿,从的如字,不知道的还当这名儿是姜雪甄自己取得。
那两人入哕鸾宫后,底下宫人的差使都交由如意来管,张嬷嬷没了活,只能歇着,而一直近身侍奉姜雪甄的如秀有了如棠替她分忧,更感觉是天子的一双眼睛盯在姜雪甄左右,整个哕鸾宫看起来井然有条,可实际气氛沉寂。
也只有住在西次间的姜柔菀最高兴,她上吊后天子来看望过她,只可惜当时她在昏迷,而且据说天子还为了她指责姜雪甄,嫌弃哕鸾宫的下人照顾不好她,特地挑人过来伺候,天子这般用心,足见她在天子心中是独一份的。
姜雪甄多数时候不愿再出来走动,也只有贤太妃宫里来请她,她才去。
这日贤太妃邀她去仁寿宫的畅音阁内听戏,她进了畅音阁才知贤太妃只请了她一人,别的太妃都没来,随她来的如秀、如棠候在阁门外,贤太妃和她互相搀扶着上了畅音阁二楼,两人坐下,戏台上戏开场。
贤太妃推了推小案几上的桃酥,“老吃妹妹送来的点心,也请妹妹尝尝我宫里人的手艺。”
姜雪甄拣一小块桃酥放嘴里细细品着,是正宗京都人的口味,她有些年头没吃过桃酥了,最后吃到这东西是在她十二岁那年的生辰宴,此后去了应天府,再被姜明接回姜家,都没再吃过这样好吃的点心。
姜雪甄是有些怀念的,张嬷嬷曾说过,母亲很喜欢吃这东西,她小的时候也喜欢吃,只是后来吃不到,甚至差点饿死,谁敢想象,她被姜明接回姜家,整整饿了三天三夜,姜明要把她身上的刺拔掉,要让她千依百顺,她在入宫前住在姜家的那段日子现下再回头去看。
当真连人都不如。
“你那妹妹是打算住多久?”贤太妃问她。
姜雪甄抹掉手上的碎屑,“要留段日子。”
贤太妃唉一声,“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看人是准的,你跟你妹妹不是一路人,自她住到你宫里出了多少幺蛾子,你也跟着遭罪,不如送她出宫去。”
“贤姐姐说的是,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姜雪甄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