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耳朵上的玉坠,也是姜雪甄赏的,这样好的主子,为什么她们都让她在主子跟前要注意呢?明明她脾气这么温柔。
姜雪甄端详着她,她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小小的梨涡,眼睛也眯成一条缝,性子和如秀有点像,如秀活泼,说话没遮拦,以前在老宅的时候,更是跳脱的很,只是到宫里后学了宫规,才稍微稳重些,她和赵兵成婚后,想来在赵兵跟前,一定也能像以前一样自在。
姜雪甄问她,“本宫给你改个名字可好?”
芸子嗯嗯着,她跟她娘以前是在尚膳局里当值,不是什么在主子女官面前得脸的宫女,名字也是宫正司那头方便记人随意取得,皇贵妃能给她取名儿,说明她很讨皇贵妃喜欢了。
姜雪甄说,“宛灵吧,这名字称你。”
芸子连忙提着鱼跪地上,给她磕头道,“奴婢宛灵谢谢娘娘赐名。”
姜雪甄才想叫她起身,一边宫女忽纷纷跪地,她扭过头,只见天子沉着面容走近,“什么宛灵,这名儿刁钻,还不如原先的芸子称口。”
芸子心想着,她觉得宛灵好听啊,可她不敢回话。
天子眼睛落在姜雪甄赏她的鱼上,还没出声,姜雪甄先说话了,“陛下,这鱼是臣妾赏给宛灵的。”
天子听她喊出宛灵,面色差一分,“不准叫这个名,就叫芸子,这鱼放回鱼池里。”
芸子听出天子恼意,再馋嘴也不敢吃鱼了,急忙把网篓里的鱼放进鱼池,天子一挥袖,她就跑回下房,跟她娘说了在院子里发生的事儿,还说天子好可怕,她娘拧着她的耳朵让她以后在皇贵妃面前说话注意,皇贵妃赏东西给她,她也别照单全收,芸子嘴上答应着,出来时,见院子里没了天子和姜雪甄,一问才知道他们回卧房了。
房中天子很不快,“朕把那丫头放你院里是给你解闷的,不是让你追思以前。”
“臣妾不明白陛下说的话,”姜雪甄道。
天子狠狠道,“宛灵,这名儿取得真好,和如秀像的很,你想念如秀,朕可以叫她来宫里陪你,你不用对着一个傻乎乎的丫头移情,朕给你的鱼,转手就被你赏给她,朕的鱼那么不值得你喜欢,你要送给个奴婢。”
姜雪甄索性不说话了。
天子又恨她不搭理人,又见她落寞,心里舍不得她难过,到她身后笼包着她,低声道,“你难道看不出朕的心?朕还不如一个丫头?”
姜雪甄抬眸回望他,眼尾像藏着钩子,就那么清清冷冷的看他一眼,勾的他心痒难耐,但他记得吴太医说过的循序渐进,耐着燥意抱起姜雪甄就近坐到椅子上,让她跨坐好,她蹙着细眉想下去,但他抱着腰不放,她便手抵在他胸口,柔柔的推了推,推不动人了,像情愿又像不情愿的撇过脸,雪白脸孔上的神色烦又不烦的。
天子盯着她的脸,喉中发紧,未几说,“如秀跟赵兵琴瑟和鸣,你为什么就不能跟朕也夫妻和睦,总这般嫌朕,你就不能对朕主动些?”
姜雪甄咬住了唇,面颊上添了几许难耐,腰身也塌了塌。
天子骤时身体僵绷,沉哑声说,“亲朕,朕喜欢你亲朕。”
姜雪甄转回脸,闭紧眼亲他的薄唇,亲了两下不到,就被他托着后背反客为主,他亲人素来又凶又急,但这次竟轻柔不少,慢慢的吻着,让她绵绵的趴在怀里,仰着细脖子,在他脸上蹭了几下,受不住想回床。
天子一把抱她回去,心头直记着一定要循序渐进,可放下纬帐半盏茶功夫,他猛地下床,才穿好衣服,一头急怒暴躁,本是要走,但想到床上的姜雪甄,挑了纬帐,只见着她缩在被里,眼睫颤着挂泪,脸侧糜红,她缩着雪肩张眸看天子,脆弱中有点到为止的媚态,看的天子燥火难平,更是恨起了自己,但维持着面上平和,淡淡道,“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待朕忙完了再陪你。”
说罢狠了狠心,放下纬帐离开。
床里姜雪甄慢吞吞坐起来,低眼看着被里的狼藉,眼眸里洋溢着笑。
——
天子回去后,不信邪的进了盥室,出来已是半个时辰后,他一脸怒态,让魏宏达去叫吴太医,吴太医来了后,天子火大道,“为什么朕与她循序渐进也不行!朕分明和以前没有不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了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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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
这才晌午, 又不是深更半夜,大白天的天子发这通火,吓得吴太医扑通跪倒, 吴太医也是个懂事儿的, 天子这脾气一发, 显然是白日里跟皇贵妃行那事又不和睦,宫中有宫中的规律,侍寝也只在夜晚, 白天皇帝办政处理要务, 那档子事儿就是皇帝再想,也不该天儿明来做, 传出去天子得遭骂。
可见皇贵妃实在勾人, 天子不顾政务都要宠幸她,但他瞧着,皇贵妃大抵仍是不情愿顺从天子, 才会用那等不入流的办法避宠。
眼下天子暴怒, 吴太医赶紧顺着他的话, “陛下这说的哪儿话, 微臣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事瞒着陛下……”
天子猛拍了拍桌子,“那你说是为什么?朕突然会变成这样?”
吴太医苦着脸,出了个馊主意, “微臣给陛下把过脉, 微臣以项上人头担保, 陛下的身体绝对没有出毛病,其实、其实陛下或可换个人临幸, 说不定陛下在皇贵妃那里遇到的问题也能迎刃而解了。”
哪朝哪代的皇帝, 后宫都美女如云, 皇帝今儿个宠爱这个,明个宠爱那个,是常有的事,像天子如今后宫只有皇贵妃一位,看着是疼爱皇贵妃,说不准就是腻了,再美的女人得手了,也就那样,后宫进了新人,天子身心愉悦,前朝后宫也能安宁。
可他话刚说完,脖子就被天子猛地掐住,掐的他直翻白眼,差点就撅了过去,他惶恐的求饶着,“微臣……说错话了,求陛下饶微臣性命……”
天子一松手,他跪在地上咳了好几声,直给天子磕头,磕的脑门都红了,就见天子微俯身,一脸凶狠,“朕想临幸谁就临幸谁,你出什么馊主意?还是你也想像礼部大臣们那般,趁机往朕宫里塞女人?好牵制住朕!”
“没有,没有,微臣绝无此意,微臣只是想为陛下分忧啊,”吴太医惊恐万状,端阳节后,礼部几位大臣都被扣了俸禄,明面上都说的是天子不满意他们筹办的端阳节宴席,实际知晓内情的,都明了是他们想借着端阳节那次的晚宴给天子送女人,结果天子瞧不上,他们也也遭了罚,这罚看似不重,可也算是一次警告了。
“你说的什么鬼话?让朕临幸别的女人,你好大的胆子!”天子呵斥他。
吴太医有苦难言,当今的这位天子喜怒难辨,比以前的英宗陛下后来的废帝都难伺候,他实在摸不准他心里想的什么。
天子看着他须臾道,“朕后宫只有皇贵妃一人,明白吗?”
吴太医点头如捣葱,直说着明白,说完后回味那句话,心下震惊,他的意思是后宫没有其他人,只有皇贵妃一位娘娘,那这皇后宝座,迟早也会是皇贵妃的了!天子竟对皇贵妃情深至此吗?
天子沉着眸道,“朕问你,朕身体无事,有无可能原因出在皇贵妃身上?”
吴太医面露难色,一时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