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连忙拱手行礼道,“平阳郡主见谅,都是容府管教下人失责,冲撞了您。还请万万不要迁怒到公子身上。我定会好好管教这些下人。”语气虔诚。
方才气焰嚣张的家丁在听到平阳郡主这个称呼时,两腿一软摔倒在地,青黄色的瞳仁失了色彩。
若公子知道了这事,不知会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清风根本不敢想。更何况此时公子还在
苏眠掀了掀眼皮,“哦?依清风的意思,该如何责罚呢,我倒想好好看看。”语气颇有些不饶人的意思。
家丁立马跪了下来,不停地磕着头,嘴中一直喊着“郡主饶命。”
清风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连忙摊开手臂,恭敬道,“郡主里面请。”
顺势一脚踹在了家丁胸前,素色布衫上立马印上了一个黑色的脚印。
苏眠本就一肚子气,见着清风恭敬的态度,脸色方才缓和了几分。
算他这个小子还算识货,一口一个郡主的叫着。不然她定要叫他将在苏府蹭吃的那些瓜果点心都尽数奉还。
到底是书香门第,不似顾府是将门世家。一进入容府,扑面而来江南水乡的气息。红色的瓦砖错落有致,不远处传来泠泠作响的流水声,
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的五彩石子堆成甬路,墙外高树上花朵开得正艳,花园里蝴蝶四下纷飞着,一片盎然生机。
“咳,再往前便是公子的院子里。”清风莫名轻咳了一声,脸上带着几分悻悻然。
还未踏入院子便能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姑娘们的莺声燕语,如黄莺入谷,悦耳至极。
苏眠却以一种莫名的眼神瞅了一眼清风,眸中的表情阴晴不定,露出了一口的大白牙。
清风只觉得背后阵阵阴风吹过,肩上的寒毛都根根竖了起来。
公子,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凉亭外,花丛中,有人翩翩起舞,一袭绿烟纱散花裙,明眸璀璨宛如天上星,巧笑倩兮。
入座的一旁公子哥们拍了拍手,大声叫好。
“咳,平阳郡主到。”
偏爱
人群之中有人惊慌失措,酒樽琉璃觞咣当摔在了青石板上,借着坡势滚到了苏眠跟前。
苏眠轻笑了一声,半蹲着玉手拾起了觞,迈着婀娜的身姿朝凉亭走了过去。
“也不知苏眠可有打扰了各位的雅兴,苏眠在这里先陪不是了。”苏眠虽然脸上含笑,面色却似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众位贵族公子哥围坐在一起花天酒地,虽听说过平阳郡主的名号,但到底没有见过真人。见苏眠虽是个精雕玉琢的奶娃娃,却比他们矮了半头有余,顿时叹了口气,视线悠悠转回了美人身上。
“平阳郡主,有没有人告诉你,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手。”坐于那人左手旁的一个身穿青色锦服俊朗的公子哥调笑道。
下一秒,偌大的一个肉馅包子被塞进了嘴里,公子哥恼怒道,“容临,你这是作甚?”
人群中心的那人只穿了件月白色锦服,肌肤润白如玉,透着股病态之美,垂顺的青丝垂至腰间,纤长白皙的手指搭靠在床榻之上,魅惑众生。
苏眠心中忍不住咒骂道,天下竟有人病了也这般的耐看,果真是妖孽。
“清风,愣着干吗?还不去赐座?”
容临紧盯着苏眠打量了半晌,直起了身子,脸上戏谑的笑意也隐去了,只用着责怪的眼神望着清风,似乎在责怪他未曾事先通知一番。
又侧过身子,对着身边的家丁吩咐了几句。家丁虽面上有几分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清风无奈地瘪了瘪嘴,合着他才是那个冤大头。
琴音未断,舞也未曾中断。如涓涓细流淌过小溪,柔美恬静,又如阵阵潮水拍打着海岸线,波澜壮阔,如塞北荒漠吹哨而过的北风,呼啸间带着无尽的悲凉。
舞姬裙摆飘飞,水袖起落,舞姿步步生莲,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叫人挪不开眼睛。身轻如燕,脚尖轻点于草丛之上,柳腰摇曳,直叫人目不转睛。
曲终舞姬蒙着纱,洁白如玉的身姿冒着汗气,却透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好了,下去吧。”容临挥了挥手,便赶着她们退下了。
“容临,你这可就扫兴了啊。我今日为了你,可是专门聘请了花满楼的银梨姑娘特意为你献上一曲,怎能不尽地主之谊呢?”说话的是户部侍郎家的公子韩辰逸。
如此绝世舞姿,当真配得上花魁身份,叫苏眠看了都忍不住赞叹出声。
顺着银梨姑娘含情脉脉的眼神望过去,可不是这瞧着人群中央的容临嘛。面若桃花,双眸间蕴满了无尽的风情。
“是啊,堂堂的容府小公子这般不懂人情世故,岂不是叫旁人看了笑话去?”苏眠也紧跟着插了一句嘴,语气带了丝嘲讽,不辨情绪。
容临只觉得杯盏中的茶格外的烫手,叫他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苏眠话音刚落。丫鬟们便端着点心糕点上来了。旁人都是蛋黄酥,唯独她面前摆放着她最爱的糯米糕,还散发着丝丝热气。
苏眠也丝毫不客气,面前坐着一堆公子哥,却也丝毫没有注意形象。捏着热乎乎的糕点就往嘴里塞。
“乔羽书,今日之事究竟是谁一手促成的,不用我提醒你吧。”容临凉飕飕地出了声。
被他唤作乔羽书的那位男子,立马低下了头沉默不语,开始专心研究面前青花瓷盘上的糕点。
开玩笑,谁能惹得起面前这位大魔王,皇上面前的大红人,除非是嫌活够了。
今日是容临大病初愈的日子,几位损友便为他筹谋了一出宴会,一解他被困于府中多日的烦闷。
谁知全程容临都不在状态,连正眼都未瞧那舞姬万分,当真是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