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可是还有什么隐情?你细细说来,说不定我们能帮你。”苏眠拉着祁亮席地而坐。
“此事说来话长”祁亮望着远处隐隐的山脉,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本来他们都要放弃了,谁知今日买主竟主动联系他们,要购买他们的货物,约定的是午时三刻,城北门的粥铺子集合。
祁程与祁亮自然是求之不得,提前一个时辰便到了城北门的粥铺子。
谁知,因为下雨,地面潮湿,粥铺子大门紧闭。祁程敲了半天的门都未见有人应,两人还觉得奇怪。
谁知祁程低头竟摸到了木板上斑驳的血迹,吓得两人面容失色,转身就准备逃跑。
苏眠还想再问些什么,洛晴岚突然感觉周遭的空气有了异动。
“小心。”洛晴岚连忙推了一把苏眠,让他闪身避开了。
而祁亮似乎左肩处,中了一箭,面色十分痛苦。
酒宴
祁亮抱着左肩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粗布衫上粘满了杂草细屑,唇色乌青发紫。
苏眠脸色大变,这箭有毒。
周围的侍卫严阵以待,容临皱着眉头,大步流星地走在了苏眠身前,眉间似乎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脸色暗沉。
“眠眠,你没事吧?”容临的眸子蕴着寒冰,声音却温柔地似乎可以掐出水来。
苏眠摇了摇头,声音暗含了几分可怜兮兮,小手也紧紧地拽住了容临的衣袋,“容临哥哥,外面也太危险了。”
容临一身黑衣,负手立于风中。今晚的这一切以及陈林的死,一切都似乎早有预谋。所有妄想被磨灭的痕迹,只会让顽强的野草风吹又生。
那一边清风也将祁亮搬到了安全的地方,将他搬到了马车身后,蹲下身子来检查他的伤势。
还在祁亮只是失血过多,加上外面风寒露宿,人的意识也有些模糊。祁亮紧紧拽住了清风的手,哆嗦个不停,嘴上呢喃着,“是他们来了,是他们”然后便晕厥了过去。
苏眠也觉得面前的这一切发生得过于巧合。
原先以为祁家兄弟只是普通的商贩,没想到竟惊动了京兆府尹。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竟想着杀人灭口,可想此事并不简单。
只是不知,这两件事背后会不会是一人所为。若是如此,是怕如今的顾府早已成为了众矢之的。
苏眠细细思量了一番,背后也不禁渗出了冷汗。
“少主,祁亮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外伤。”清风手中拿着沾满了血渍的箭矢,拿到了容临面前。
容临随手拿起了箭矢,箭羽的羽毛坚韧,似乎是由草原的牦牛毛制成。刃薄而锋利,镞呈长条形,形状却是军营中最为常见的箭矢。
“少主,可是有什么异样?”清风方才将这柄箭矢好好端详了一番,也没见什么不同。
容临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箭身,箭身散发着银白色的耀眼光芒,看上去极为珍贵的材质。
在箭矢的尾处,隐蔽处似乎有一个不显眼的字迹,字迹隐隐有些生锈,像是有些年代了。
“带回府里淬火便可知晓。”容临将箭矢扔回给了清风,指腹微微摩擦着,侧过身子眺望远方。
“少爷,小姐。再不起程,想必那酒楼的佳肴都凉了去。”那奴才见短短在不过才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便发生了这许多事,大腿都忍不住战栗了起来,哪里还敢耽搁下去。
“眠眠,若是再不去,只怕赵大人要等的吹胡子瞪眼了。”容临见苏眠仍围着昏迷过去的祁亮转个不停,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四周只除了风声,偶尔天空有几只大雁低略而过,静悄悄的。
苏眠本蹲在地上,思忖着祁亮何时想来,想再问他些交易的细节。
只能抬起湿漉漉的眼睛,顺势搭上了容临的手指站起来了。
乖巧地跟在容临的身后上了赵大人提前备好的马车。
“为何他们不一同去?”苏眠有些不解。
上马车之时,两位舅舅早没了身影,连方才早就叫嚣着要大吃一顿的洛晴岚都有些打蔫,连打了几个哈欠,便叫嚷着要回府养精蓄锐去了。
苏眠竟是不知,这京兆府尹赵大人莫非是吞人的野兽不成,让大家都如避蛇蝎。
“只是不顺路而已,眠眠为何想这么多?”
马车装饰得极为豪华,容临优雅地拿起青花瓷盘中的葡萄,擦拭了表面的水渍,便塞进了苏眠的嘴里,堵住了她的胡思乱想。
接二连三塞了好几颗葡萄,苏眠直勾勾地瞪着容临,腮帮子里被塞得满满的,再也嘟囔不出一句话,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手,拿着手帕来回擦拭着。
更觉得面前的苏眠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一般,格外的惹人怜爱。轻笑了一声,又用力地搓了搓苏眠的小脑袋瓜。
苏眠本就被风吹乱了的发丝,方才打理好,如今又经过了容临的一阵揉搓,立马瞪圆了眼睛,牙齿磨的咔嚓响。
完全被容临转移了目光,将刚刚自己满脑子的疑问都抛到了脑后。
马车慢悠悠地驶近了城门,城东头的一棵老槐花树被风吹的飒飒响,九月桂花落了一地,苏眠趴在床沿边望了过去。
长安街点满了一城的灯笼,照得人红光四射。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的,有白发老妇牵着幼童逛着摊贩,到处一片欢声笑语。
苏眠被吹处的灯光吹的面目柔和了几分,感觉着秋风带来的丝丝凉意,发包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流苏随风摇曳着。姣好的面容上未施粉黛却已是上等之姿,让人挪不开眼睛。
苏眠被风吹久了,鼻尖痒痒地连打了几个喷嚏。容临无奈地伸出了手,放下了珠帘,侧耳对她说了些什么,逗得苏眠笑出了声。
在旁人眼中望着便是一对郎才女貌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