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心中猛地一跳,只觉得面前的赵成面色过于诡异,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离他远了些。
只听着擦肩而过侍卫的脚步声才觉得心安了些。
自幼她最是怕这些魑魅魍魉之说,天黑了也只敢缩在被????????窝里睡觉,只等娘亲回来了才敢露头。
面前这一幕倒是与娘亲平日里所说的话本子对上了,苏眠吸了吸鼻子,有些后悔放舅舅们离开。
前方还隐隐传来哀嚎声与血肉滋拉的响声,听的人汗毛竖起,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有人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爬到了牢前,伸出手哭喊着救命。
“这些个禽兽不如的孽障,死了才是便宜他们了。”赵成一改在赵礼面前的敦厚姿态,整个人猛地朝地上唾弃了一口,然后又恶狠狠地踩上了一脚心中才又觉得舒畅了些。
“郡主小心着,地面湿滑,马上便到了。”赵成小心地踏上了台阶,回头对苏眠笑道。
转眼间,上了一层台阶。没了那些犯人的哀嚎声,只是入眼望去,一片死寂。犯人们低垂着头,双臂自然垂落,面上没有一丝气息,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
“郡主,这里便是关押人员所在了,您且好好看看。”
苏眠顺着石道望了去,眼皮猛地一跳。
地下血迹早已干涸一片,还有人的肢体断了一半,露出森白的骨头。
场面十分阴森恐怖,叫人忍不住从心里犯呕。
苏眠踩在湿漉漉的地上,心里直犯怵。
发现端倪
这些人早就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了,似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他们提起。
而祁程本就是胖大个,衬得应该更为显眼。苏眠扫视了一圈,并未见到,便问出了声“赵管家,可是所有人都在此处了?”
赵成略微迟疑了半秒“听说尹大人提审了几位重要犯人,别的却不曾听说了。”
接着又顿了半秒“可是郡主要找的人不在此处?”语气中带了分迟疑。
苏眠只觉得眼前的乌云被微风吹去,瞧见了丝丝光亮。
苏眠嘟囔了一声,看也不看,随手指了指角落监牢里的一处犯人,“在此处,就是他。”
那人被打的鼻青脸肿,瞧不出本来的面目了。他被两个狱卒架着,双腿在地上拖动着,只怕是没了气息,胸膛微弱的跳动着。
“郡主,确定是此人?”赵成打量着面前这具血肉模糊之躯,捏着鼻子走上了前去。
“是的,赵管家有所不知,这是我邻家大哥,你瞧着面生也是正常的。”苏眠嘴角扬起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苏眠从阴暗的地牢再走入灯光光明之处时,只觉得眼前格外的刺眼明亮。
赵成将救下的那人带上了马车,“郡主可是回酒楼?”
苏眠来监牢时,赵大人仍抓着容临不放,似有一种要与他畅聊几天几夜之感。
“不了,眠眠离开将军府太久,想必外祖父舅舅们早就等急了去。”苏眠上了马车,掀开了珠帘对赵成说道。
赵成飞快地瞥了一眼马车,堆起了笑容道“如此,老奴就不远送了。”
眼看着面前的马车消失于街拐角,赵成站直了腰,脸上的笑容不再,取代的是一脸肃杀之意。
“重要人犯可看管好了?”厉声朝身边侍卫问道,眼神危险地眯了起来。
“赵大人放心,那尹大人如此聪明玲珑,有上头的命令,怎会马虎了事。”
“但愿吧,但愿不会再出什么岔子。”赵成目光幽深,落在一旁纷飞的落叶处。
马车疾驰在石道上,大约走出了几百米开外,苏眠才长呼了一口气。
想来那赵成定是不知自己与祁大哥相识。
只是不知,这祁大哥究竟所犯何事,竟能惊动大理寺与京兆府尹,又或是更上面的人。
只怕再耽搁下去…
“车夫再快些。”苏眠探出了身子厉声道。
马车在幽静的小巷中穿梭,远远地还能听见树枝桠上的乌鸦叫声,苏眠有些害怕得裹紧了身子。
外面只听见马蹄的哒哒声,给寂寥的黑夜增添了几抹凉意。
“郡主坐好了,绕过前方这片丛林小路,尽头便是顾府了。”车夫勒紧了缰绳,奋力挥了一鞭子甩在了马屁股上。
“眠眠,你可算回来了?”马车还未停稳,苏眠耳边便传来顾清焦急的嗓音。
一掀开帘门,果然映入眼帘的是顾清那张大脸盘子,此时胡子拉碴,眼圈发黑,倒像是中了剧毒般。
苏眠抱拳放于胸前冷哼了一声,“舅舅一溜烟走时,可曾想起我啊,如今倒到了跟前献殷勤了。”
顾清被苏眠冷嘲热讽了一声,也未敢答话,毕竟是他理亏在先。
“眠眠你可不要怪舅舅,舅舅想着有容临那小子在……”顾清在苏眠的怒瞪下,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了。
顾府门前静悄悄的,门前的灯笼在风中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