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危不惧
说起这位五皇子,他是当朝贵妃所生。贵妃身世显赫,父亲是镇北侯,母亲又是楚阳公主,自然能宠冠后宫。
静妃为了生下三皇子,一直大出血,还未等到第二年春天便薨了。
那时三皇子还尚在襁褓中。
而苏眠的姨娘湘妃娘娘正是此时嫁入了王府,两人曾携手立下只一人白头之誓。
只不过朝中局势风云变幻,他这个闲散王爷最后竟登上了宝座,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他虽力排众议压着不填充后宫,但刚刚登基朝心不稳,他素来只游荡江湖,身旁没什么信得过的人手,也只能顺应了大臣们的意思,大肆选妃。
而那时镇北侯刚刚收复冀北失地,回京封赏,又受百姓爱戴。
皇上自然只能顺应民意,封了镇北侯之女为贵妃,位居六宫之首。
第二年便生下了五皇子,五皇子生下来便享尽了无尽的荣华富贵,从小性格乖戾,不好读圣贤书,却偏偏爱极了争强好胜。
而他从生下来便与三皇子不对付,两人时常有摩擦,无论是上朝时政见不一,还是治国方针差之毫厘。
可奇怪的是,他甚得皇上宠爱,无论干了什么事,都能大事化小。
朝中大臣大多为见风使舵之徒,多少人纷纷上赶着给六皇子送礼,幕僚一大群。
镇国将军府这块香饽饽,他定是不能便宜了三皇子。
前脚刚听说他进了顾府,便随意从藏宝库里寻了个碗大的夜明珠,前来献宝。
容临凝视着杯盏中滚滚翻腾着的茶叶,笑得有些微凉。
没想到,他竟来的如此快。
“哥哥好生小气,有这般热闹的场面,怎只顾着自己欣赏呢?”人还未行至门口,便听得门外传来了少年郎略带磁性的嗓音,尾调上扬,多了股少年不羁之感。
众人纷纷跪倒在地,黎老祖母坐于高台,右手捻着佛珠,不为所动。
倒是顾忠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一场寿宴如今竟被搅得乌烟瘴气的。
“顾将军,您这番大礼晚辈哪能受得起呢?”五皇子君鹤临生的一双桃花眼,摄人心魄,穿着大金蟒的长袍,袖口纹着大红色宝石,俊美得叫人挪不开眼神。
他话虽是这样说着,却没有半丝要去扶顾忠之意,眼神倨傲无比,薄唇微张。
大家就这样跪着,仿佛是在惩罚他们的站队般。
黎祖母重重地锤了捶拐杖,威严道,“如此老身可要跪倒五皇子?”眉间暗暗含着几分怒气。
“黎老夫人您说笑了,好了,大家平身吧。”君鹤临眼中的戾气削减了半分,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问黎老夫人安。
走至跟前,容临才与顾家兄弟给五皇子一一行了礼,君鹤临手持着羽扇,笑得有些意味不明,“鹤临原竟不知顾家各位与容临竟这般交好。”犀利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位。
“容某不过是路上巧遇了三皇子,便同行罢了。”
“是吗?”君鹤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容临,似乎在揣测他言语中的真实性。
无论他派出多少暗卫,均来报说容临与三皇子并无关系,甚至都没有明面上的往来。只是若真是这样,容临为何一直拒绝自己的好意?
难道当真如太傅所说,是架子摆的太高?诚意不够吗?
苏眠见五皇子幽深的目光望了望自己,便福了福身给五皇子行了个礼。
“传言中的平阳郡主也不过如此嘛。”君鹤临眸子动了动,嘴角的笑意似乎僵住了。
苏眠直觉面前的五皇子来之不善,他对自己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恶意。
“苏眠不过是寻常女子,哪里能入得了五皇子法眼呢。”苏眠淡淡回应道。
“生的倒是粉雕玉琢,只是这嘴却是厉害的很,难怪将父皇唬得团团转。”君鹤临一个转身落座在了椅子上,好整以暇地望着面前的戏台,托着腮。
苏眠嘴角撇了撇,未曾接茬。
因着五皇子的到来,在场的众位大臣都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了起来,如坐针毡,仿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五皇子却是没事人一般,瓜果残渣扔了一地,遇到好事还拍手叫绝,吵得苏眠都微微有些皱眉了。
“今日的糕点可是有些不对胃口?”容临挑了挑眉,视线望了过来。
“不过是被只苍蝇坏了兴致,便是面对着成堆的美食都没了胃口。”苏眠装腔作势的长叹了一口气,并不曾想自己的话会引起怎样的焕然大波。
“你大胆,竟敢说我们殿下是苍蝇,小心我掌了你的嘴。”君鹤临身边的奴才立马出声回击道,语气激动。
没想到这位苏小姐还挺有脾性的,君若宸眼神中滑过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并未开口阻止道。
“容公子,你可曾听到耳边有苍蝇在嗡嗡乱叫?”苏眠挥了挥手,脸上写满了嫌弃之意。
“苏小姐可知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君鹤临收起了手中的执扇,语气低沉了下来,暗含了几分警告。
从前他享尽了前呼后拥,别人遇了他从来都是舔着脸讨好。皇子的权威,岂容一个小娃娃挑衅。
一番话,叫顾清众兄弟们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苏眠却并未被吓到,她坦然地迎上了君鹤临的目光,“五皇子这话便说错了,若是百姓们知晓了您因为一个三岁孩童的玩笑话而发了怒,降罪于她又或是整个顾府,不知百姓们该作何想法呢?”
“更何况还是当着三皇子的面子上,传到皇上耳朵里,只怕又是另一种说辞了。”苏眠笑得乖巧,仿佛是在真心诚意地为五皇子思虑。
“你”五皇子何时吃过这种亏,一时之间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嘴角微微抽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