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地盘,我还未问姑娘,姑娘倒先质问起在下来了。”那人轻笑了一声,从远处树后走了出来。
那时的顾忠眉目星朗,唇红齿白,城中不知有多少富家女为之倾倒。顾忠不知拒绝了多少姑娘,他说家国未定,哪里能缠绵于儿女之情呢,这一拖表示几年。
林晚清哪里见过这般俊朗的男子,一时之间看愣了神,耳垂微微泛红,却昂着头不羁地问道,“这里难不成写了你的名字吗?”
顾忠望着面前身穿奇异服饰的林晚清,她生的极好,肌白似玉,目若秋水,一笑宛如天边弯月,笑靥如花。
不知为何,两人对视的那一秒,心都怦怦直跳了起来,顾忠光是瞧着光洁无瑕的脖颈,嗓子微微有些沙哑,竟叫他瞧痴了去。
“你们中原人都这么放肆无礼的吗?盯着姑娘们的面貌便瞧个不停。”林晚清被瞧得脸蛋微微有些泛红,声音也娇弱了几分。
“顾某瞧着姑娘生的极美,竟忘了回避,还望姑娘海涵。”顾忠倒是坦荡,承认了自己的无力,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林晚清。
“你…”林晚清哪里见过如此厚脸皮之人,一时竟哑口无言,转过身便准备离开。
“夜黑风高,姑娘独自行走也不安全。不如等天亮了再出发也不迟。”顾忠提出了建议。
林晚清瞥了顾忠一眼,她瞧着他一身盔甲,便明白了他的身份。
心中不由得犹豫了几分,只是她若是沿着官道逃跑,茫茫人海,哪里才是她的归处呢。
“我们家乡有一句俗话,若是邀请姑娘去他家过夜,那可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林晚清笑的张扬,眉目间写满了风情。
顾忠踏月而来,盔甲上冒着丝丝的寒气,轻声走到了林晚清身边,高大的身影罩住了林晚清,为她挡住了午夜的晚风。
“那还请姑娘告知在下,这代价究竟是什么?看在下能不能承受的住?”林晚清嘴角微微勾起,望向林晚清的眼神中带了丝丝柔情。
林晚清轻轻踮起了脚尖,柔软的嘴唇擦过了顾忠的耳畔,轻轻对着耳朵吹了口气,“保密。”
林晚清脸上带着明媚灿烂的笑容,被顾忠猛地一带拥尽了怀中,嗅着他怀中淡淡的青草味。
“顾某倒是从未见过像姑娘这般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子,我们中原女子素来保守含蓄。”顾忠目光炙热地紧盯着林晚清,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藏着深沉大海。
顾忠一眼便认出了她便是苗疆女子,只是心动并不需要任何理由。
顾忠将她带回了京城,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她的身份,他也从未过问过。
就这样,他们幸福平安的过了几年。
每日,林晚清都会被噩梦惊醒,梦到她被抓回了苗疆,关在了暗无天日的监考里,这样的想法让她每日对着顾忠只能强颜欢笑,而背地里只能掩面痛哭,短短几日便消瘦得不成样子了。
“夫君,我…好像有了…”在经过了几日的折磨呕吐之后,林晚清隐隐觉得身子疲乏,精神气也降了下来,便猜测到可能是怀孕了。
只是这便意味着更大的挑战要来了。从前林晚清还能靠着香料逃过苗族的追捕,她若是怀了孕,身上碧血的气味便再也隐瞒不住。而他们苗族专门用来追捕的千面甲虫便会利用触角寻到她的气息,届时说什么都晚了。
唯有一计,便是利用放血之术。引出体内的蛊虫。只是此法或许残忍,若是一个不小心,轻则武功全废,重则瘫痪在床。
那时的林晚清为了永远地陪在顾忠身边,选择了放血疗法,为此十月怀胎之时气虚血瘀,躺在床上哀嚎不止,瘦成了白骨。
她也终于对顾忠说出了实情,告诉他她骗了他,那时候顾忠是怎么说的,他跪在林晚清床边,紧握着她的手说“不论如何,生死相依。”
后来林晚清成功诞下了五子一女,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女儿顾容樱也继承了自己的碧血。
她为了避免让自己的女儿踏上自己的老路,费尽了最后一丝气血将顾容樱体内的碧血又引回了自己体内。
而她的身子则作为了碧血的容器。碧血虽可治百病,但亦可与任何毒药相融,这便意味着相同剂量的毒药若是在林晚清身上,便会被放大十倍的效果,医者不自医大抵便是这个效果。
听完了顾景桓一番话,苏眠心中犹如刀绞般的阵痛,捂着心脏久久的缓不过神来。
她从不知外祖母为了与她们在一起,竟付出了这么多,几乎献出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而她最将自己困在这小小的木屋,每日忍受着心脏的阵痛与啃咬。
“我定要查出是谁害了外祖母,然后亲手将她千刀万剐。”苏眠两眼通红,咬牙切齿道。
顾清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苏眠毛绒绒的脑袋,将她拥进了怀中。
“眠眠,这样的场面我们都不想看到,但你也无需自责,母亲她体内有碧血护持着,暂可保她无恙。更何况,有我们护着母亲,自是不会让她再有用剑的机会。”
苏眠望着顾清真诚的目光,面上虽点了点头,但心中还是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
而且她隐隐有种预感,此事若是不能尽快得到解决,便会引来无穷的祸患。
床上的顾晚清轻咳了一声,悠悠醒了过来。她皱着眉头,见大家都围在床边。
“你们怎么来了?”声音无比的虚弱。
“外祖母您受苦了。”苏眠声音都哽咽了几分。
从前娘亲还责怪母亲拒他们于千里之外,如今听了这番话只怕早已泪流满面。
而各位舅舅们也一直对母亲积怨已久,责怪她的冷漠,一时之间早已红了眼睛。
“母亲,这些年您受苦了。”顾清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劝说
林晚清责怪地望了顾庭之一眼,似乎在怪他多管闲事。
“母亲,你都这样了还要瞒他们到何时?”顾景桓赌气地坐在了床边,眼眶微红。
“是啊,外祖母。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为何不能实话实说呢。”苏眠撒娇地拉着林晚清的手,“今日若非舅舅说了,只怕他们心里还不知怎么埋怨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