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连忙赶着各位舅舅们出了木门,生怕他们打扰到了外祖母休息。
临了时还回头对着外祖母挥了挥手,嘴角漾起了个甜蜜的微笑。
林晚清也满脸慈爱地对着她点了点头。
刚出了院门,苏眠脸色一垮“你们是不是背着早就有了计划?”
大理寺
顾清与顾庭之对视了一眼,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顾清心虚地摸了一把鼻头,“眠眠,你此话何意?为何舅舅我听不懂呢?”
苏眠冷笑了一声,跳到了石墩上,掂起了脚尖,,猛地揪住了顾清的耳朵,“舅舅,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眼神里隐隐跳动着小火苗。
“你本不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顾清撇了撇嘴,喃喃自语道。
当着众多家丁与丫鬟的面上,他还是要脸的呢。
“娘亲,早知如此眠眠还不如随了你了去,也好过现在被人嫌弃。”苏眠的泪珠说掉就掉,豆大的泪珠抛落下来,小脸蛋都哭皱在了一起,只恨不得在地上撒泼打滚了。
顾清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额角,只觉得面前的这一幕有些诡异的眼熟。
从前六妹便是这般耍性子,将他们兄弟们都治得服服帖帖的。送走了一尊佛,如今却又迎来了一尊大佛。
“别哭了,别哭了。”顾清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苏眠的哭声愈见大了起来,叫旁人看了不知还以为他是人贩子呢。
“我和你说便是了。”这场谈判最终以顾清的妥协告终。
苏眠小手揉着眼睛,狡猾地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来要顾清的抱抱。
“舅舅,你是何时与三皇子勾搭上的?”苏眠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疑惑道。
勾搭?顾清只能安慰自己童言无忌,否则定会有一天被苏眠这些个胡言乱语给吓死。
顾清粗粗地将事情的经过告之了苏眠,却见苏眠撑着下巴,似乎不以为然的模样,眼神中露出了然的模样。
“眠眠,莫非你事先早已知晓?”这下轮到顾清诧异了。
苏眠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夜已深了,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缩在了顾清的怀中,低喃道,“眠眠可瞧得真真切切的,那日三皇子来时,舅舅们可丝毫不觉得诧异。”紧接着,便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一颤颤的,似乎做了个好梦。
顾清看着苏眠软乎乎的小脸蛋,无奈地摇了摇头,望着苏眠熟睡中的脸颊。
想他容府三代封相,如今的容临更是名动天下。而他顾家虽是将门世家,但大多是武人行径不知变通。
没想到六妹竟给顾府生个了如此聪颖伶俐的宝贝,便是连顾清都瞧着,分明半分都不输给容家那小子。
转眼已是三更天了,庭院深处的枝丫上传来了大雁的啼叫声,秋夜深深,细听庭院外传来了阵阵的笛声。
“公子,该行动了。小小姐,我抱着回去便是了。”福生提醒道。
今夜之事非同小可,便是半分差错便会被抓了可乘之机。
“叮嘱了胡桃,若是看丢了小姐,唯她是问。”顾清也不敢再耽搁,将苏眠小心地交予了福生。自己转身踏入备好的马车,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消失在了浓浓月色中。
“胡桃,今夜你只需保护好小姐便是了。”福生眼神犀利地扫过一旁恭敬站着的胡桃,“从前那些事,少爷对你网开一面,你应该知道该如何做。”
胡桃低垂着眉,“胡桃定不会辜负少爷所托。”
福生交代了几句话,也便匆匆地赶走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床上锦被之下蠕动的小山丘。
胡桃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身子也止不住地晃悠。她抬头望了望薄雾升起的庭院,神思复杂地将袖中的红褐色丹药一口吞了进去。
转身像是没事人一般倒了杯热茶,声音轻快道,“小姐,您就别再装了。奴婢可瞧着真真的呢,锦被可都快拱成一座小山丘了。”
苏眠本想再瞒些时辰的,眼见着瞒不下去了。一脚踢开锦被,撑着手下了床,“果然知我者,莫若胡桃是也。”
苏眠亲昵地过来蹭了蹭胡桃,个头才刚刚好到胡桃的腰,瞧着倒真像一颗长不大的小萝卜头。
“小姐,是您伪装的太不像了。”胡桃点了点她的鼻尖,宠溺道,给她递上了早已备好的糕点瓜果。
苏眠肚子早就饿得饥肠辘辘的,见盘中摆满了她爱吃的杏仁酥,核桃豆沙包,根本顾不得形象,一口一个咽下了腹中。
“胡桃,往后没有了你可怎么办,我这些个好吃的糕点便再也吃不到了。”苏眠嘴角沾满了碎屑,口齿不清地说道。
胡桃握住茶盏的手愣了愣,眸子低垂滑过了一丝犹豫,嘴角却还是漾着温柔的笑容,“胡桃啊,往后哪都不去,就陪着小姐。”
“那可不行。”苏眠被糕点塞住的腮帮子鼓了鼓,“往后你还要嫁人呢,可不能被我耽搁了,到时候我定会给你寻到了一个世上最好的郎君,他若是敢对你不好便打断他的狗腿。”苏眠圆圆的杏眸瞪了瞪,似乎在责怪胡桃的胡言乱语。
胡桃脸颊上蕴起了点点的红晕,却是沉默不语。眸子里倒是带了点点希冀与期盼,“小姐惯会取笑胡桃。”
苏眠长长地打出了一个饱嗝之后,摸着自己圆不溜秋的肚皮发怔,然后从床榻上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胡桃收拾收拾,准备走了。”
“小姐大半夜这是要去哪?”胡桃铺床榻的手一愣,转头疑惑地望着苏眠。
苏眠但笑不语,只是眼中蕴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望着胡桃。
胡桃立马明白了过来,摆了摆手,“不行,若是叫少爷知道了定会饶不了我。”
唉,这是今日胡桃的第五十次叹气声了。
“嘘,莫要叫他们发现了。”苏眠小小的身躯躲在草丛中,只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一脸好奇地望着大理寺门口。
胡桃抵不住苏眠的死缠烂打,只能冒着风险带着她来到了大理寺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