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其实早是蓄谋良久。
“从前都是我对你付诸心意,还从未听过你说些贴心的话呢。”
苏眠转身准备去给他倒水,被容临一把抓住了。偏过了头,对上了他炙热的眼神。
苏眠心头猛地一颤,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容临撒娇似的拉了拉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用指腹轻轻勾了勾,哑声问道。
“我可不是那样轻薄的女子,若是想听,只管找了旁人去。”苏眠脸色憋得通红,费劲地抽过了自己的手。
容临凝视着苏眠忙碌的背影,眼神中带了丝丝的试探。
从前他便发觉了,眠眠虽面对有所图的旁人时,可以伶牙俐齿地反击道。
只是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却又变得一言不发,仿佛变成了一个小愣子般。
容临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水曲柳床面,陷入了深思。
他先前问过大夫,说是幼时心中有了创伤,便会如此。
想要根治,需要费上千倍百倍的心血。
“小心烫。”苏眠端来了热腾腾的茶,抿着嘴小心提醒道。
容临张了张嘴,示意苏眠喂自己。
苏眠瞪着床上那个故作柔弱的容临,只恨不得将后槽牙都咬碎了去。
“你只是受了伤,如今倒像是瘫痪了在床。”苏眠飞了他一眼。
容临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想来五脏内腑都有了损伤,不然为何我觉得身子软绵绵的,一点气力都没有。”
苏眠一眼便瞧出了他的伪装,也懒得戳穿他。
也不知何时,自己竟被他缠上了,偏偏自己还觉得理所应当,当真是……没救了。
“小姐,胡桃给您煮了些糕点与包子,您多少吃些。”
胡桃见容临在,特意备了两人份的量,忙到现在才停了手。
胡桃服侍着容临简单吃了吃,苏眠自己则坐在了凳子上,大口地吞咽了起来。
“胡桃,今日你的手艺见长啊。”苏眠巴砸着嘴,称赞道。
“也不知那安乐公主怎样了,都来了七日了,也没个动静。”苏眠突然想起这茬,询问道容临。
胡桃的手在空中顿了顿,面色变了变。
这一幕被容临察觉到了,他眸子动了动,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接过了话题,“听说是公主与完颜烈大吵了一架,说是非六皇子不嫁。”
“也不知这六皇子给公主灌了什么迷汤,原先她不是还说非你不嫁吗?”
果然,提及此。苏眠调侃的眼神望了过来。
容临哑然失笑,不动声色地转移过了话题,“不过京城中倒是出了奇事。”
“何事?”苏眠只觉得今日有些破天荒,从前自己询问时他总是只说一言半语的,从不肯多说。
如今竟稀奇了,主动接过话茬,自己定是要多问上几句。
“说是那完颜烈带来的手下与那镇北侯的世子起了冲突,两人大打出手,都闹到了皇上面前呢。”
容临每说一句话,便揣摩着胡桃的脸色,如今见她神色未变,心中已有了几分想法。
“打架算什么稀奇事?”苏眠轻哼了一声,别过了头去。
“眠眠素来便是心急,我这还未说完就急着下了结论。说是那世子怀恨在心,夜探了驿馆。谁知馆中却空无一人,仇没寻到,倒是寻到了个稀奇玩意。”
“什么稀奇玩意?”苏眠又直起了身子。
容临眸子垂了垂,朱红的嘴唇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银色面具。”
话音刚落,胡桃脸色大变,竟连手中的碗都摔碎了去。
“少爷,没伤到你吧。”胡桃慌乱着查看容临的手,蹲下了身子去收拾残渣。谁知,一个不注意竟割伤了自己的手指,涌出了阵阵鲜血。
“胡桃,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苏眠连忙奔了过来,查看她的伤势。
胡桃捂着伤口,脸上透出了丝丝的白,虚弱一笑,“小姐别担心,我这便去包扎。”
然后收拾好了满地的残渣,出了去。
“胡桃这是怎么了?往日不见她如此慌张啊。”
胡桃关门时,对上了容临犀利的眼神,似要将她看穿了去,身子一颤,退了下去。
博弈
“银色面具?”苏眠只觉得记忆中似乎有什么破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