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小小的机械竹蜻蜓,模样甚是可爱,是母亲曾给她编织过的。
母亲曾和她说过,这个竹蜻蜓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可以承载在鸟儿的身上,带着他飞过千山万水,去为她传递信息,还能不引人注意。
“这是何物?为何我从没有见过?”薛元春满脸大惊,扒开了丫鬟的手就冲上了前去。
苏眠掰开了竹蜻蜓的翅膀,用簪子捅了捅,只见翅膀内空空如也,想来母亲的信件已经提前被别人劫走了。
母亲曾说过她在苏府曾发出信号希望哥哥来救她,想来应该是这只蜻蜓,只是母亲等啊等,都未曾等到哥哥们,心灰意冷,意志消沉,没几年便心力损耗去了。
而她走之前心心念念之事,便是父母亲与哥哥们不肯原谅她,抱憾终身。
苏眠颤抖地握着这个竹蜻蜓,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原来并非舅舅们无情,只是这信被截胡了。
萧怜上前一步凑过来问道,头上的步摇微微晃了晃,“眠眠,这只竹蜻蜓可有什么问题吗?”
苏眠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慌张的薛元春,将竹蜻蜓交给了外祖父。
“外祖父,您可还记得这是何物?”顾忠将竹蜻蜓放在手心里来回翻了翻,果真将竹蜻蜓翻了翻,脊背上隐隐约约地印上了一个嫣字。
“这……果真是嫣儿的竹蜻蜓。”顾忠脸上露出了丝丝的哀伤与沉痛,而林婉清早已抢过了竹蜻蜓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我先前也曾看见幼时嫣儿与哥哥们一同学习手工,她编织的总是最小巧精致的那个。”林婉清的眸子里已经蕴满了点点的泪水,声音也哽咽了几分。
“薛元春,你告诉我你为何会有我嫣儿的东西?”林婉清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厉色,一个疾步冲上了前去,拎住了薛元春的脖子。
薛元春庞大的身躯被林婉清扼得动弹不得,脸色已经慢慢泛起了紫色,她在空中不停地扑腾着自己的手,“林婉清,我没做过的事,你休要诋毁我。”
这时,身后传来了丫鬟惊慌地吼叫声,“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夫人救我。”
苏眠顺势望了过去,只看见一个家丁正拖着一个瘦弱无骨的丫鬟在地上,那丫鬟头发散乱着,趴在地上求饶。
“小倩,怎么是你?”薛元春正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便看见自己贴身的丫鬟被家丁拖拽在地,连忙勒令他放开。
“你自己在老爷夫人面前说说你都干了什么事?”那家丁冷哼了一声,将小倩推倒在地。
小倩一抬头便瞧见了老爷冷冰冰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老爷夫人,饶命。消小倩不是有意要去偷兵符的。”
苏眠眉头一蹙,兵符?
薛元春怔怔地后退了两步,脸色灰败,颤颤巍巍地指着小倩,“小倩,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何时让你偷兵符的?”
“姐姐,你何须为难一个丫鬟呢,她不过也是听命行事。如今我趁着她逃跑之际,寻到了她包中藏着的兵符,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萧怜款款地走了过去,掏出了金晃晃的兵符,取出来给薛元春瞧。
薛元春从前跟着老爷东奔西走,自然是认得兵符的。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她哑口无言也说不出一句话,知道自己百口莫辩,只能哆嗦着身子,朝着顾忠的方向爬了过去。
“老爷,您要相信我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薛元春朝萧怜一指,“是的,这一切都是这个贱人害我的,我并未干这些事啊。”薛元春抱着顾忠的裤脚拼命地嚎啕大哭着。
顾忠知道他做了这一系列的糊涂事,气得胸口不断地上下起伏着,一脚踹在了薛元春的胸口,“你这个毒妇,我平日里宠惯着你,竟给顾家养出了个白眼狼,我要拿你的命给我的嫣儿抵命。”
“外祖父,且慢。”苏眠只觉得这一切来的太过于突然,先不说这个竹蜻蜓是怎样如此机缘巧合地出现在了这里,若是薛元春真的有点脑子,便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找到。
至于这个小倩,若是真的带着兵符,又为何抱着兵符前往逃命呢。
虽然薛氏平日里总是与她作对,对她总是带着一股天生的敌意。但直觉告诉苏眠,这一切还有猫腻。
“眠眠,你就是心眼太好。忘记了平日里她是如何刁难你了的?”萧怜笑着走了过来,摸了摸苏眠的脑袋,柔声道。
等到萧怜走近了,苏眠只觉得浑身都有种无力之感,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脚步有些虚浮,而鼻尖也隐隐地传来了芬芳香味。
“来人,先将薛元春这个毒妇关进柴房里,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巡视。”顾忠望着薛元春的表情十分狰狞,若是被他查出嫣儿之事当真与薛元春有关,那么她的好日子也便到头了。
薛元春被几个家丁拖走了,临走望着顾忠的表情充满着绝望与无助。
没想到自己陪着他睡了几十年的枕边人,对自己竟是如此的无情,便连半句解释都不听她辩解,就为她判了死刑。
薛元春仰着天哈哈大笑了两声,眼泪从眼睛两旁流了下来,任凭家丁们将自己拖着行走。
闹了这么大溢一出,顾忠脸上写满了疲惫,头痛地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甩了甩袖子准备回房????????。
“今日头有些酸胀,怜儿你随我来吧,你一向手艺比较好。”顾忠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朝着萧怜招了招手。
“老爷,哪是怜儿的手艺好,是您身强体壮。”萧怜笑着挽着顾忠的手进了顾府。
苏眠瞧见了被冷落在一旁的外祖母,上前也亲密地挽住了她的手,笑道“外祖母,您都好久没有去眠眠那坐坐了,今日不是正得空了吗?”
“你啊,和你娘一样机灵。”
逮个正着
苏眠回府的时候胡桃正在忙碌地清扫庭院前的落叶,瞧见了苏眠回来,高兴地迎了上来,“小姐还好您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可是见胡桃有一阵地好等呢。”然后福了福身,面色上隐隐多了几分犹豫“胡桃参见夫人。”
“你这院子这么大,只有一个丫鬟可还忙得过来?”平日里自己只顾着吃斋念佛,也顾不得苏眠。
“庭院虽大,但是胡桃贴心,何况换了别人我还不放心呢。”
苏眠笑得肆意,这才注意到胡桃对着自己拼命地眨着眼睛,嘴角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苏眠浑身一颤,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她竟然忘了容临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