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顾清又捏着鼻子回道,“收了钱自然是要给人办事的。”完全是一副低沉沙哑的声音。
苏眠眼睛亮了亮,也跟着顾清作起了戏,“清风,明日我们的行程如何,趁着大家还未入睡,不如先行探讨一番。”
对方如此试探,无非是不清楚他们的底细。
若是被他们知道如今容临形势危急,而清风也不能参与战斗,只怕对方便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即便是两败俱伤,也要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走廊拐角处的黑暗中,有人在密切地观察着屋内的动静,传来了嘻嘻索索的声音,“老大,是否情报有误?”
若是他们事先得到了情报,说是这一行人是西域而来的富商,身上背满了价值连城的珠宝,他也便不会在这冰天雪地里冒着这么大的风雨来干这一票了。
“想来消息不会有误。”黑暗中的老大眸子如鹰,锐利犀利地扫视着。
“你瞧着他们一行人虽穿着朴素,骑马的那个人腰间别却别着个鹌鹑大的祖母绿,便知道他们来历不凡了。”
原来苏眠他们一行人刚进城门时便被当地的条子盯上了,苏眠他们虽然低调,但是无论是给店小二的打赏,还是每顿的晚饭前都出手十分阔绰,而这一切也被薛扬他们看在眼里。
宣城一直不太平,无论是贼匪还是暗杀者,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杀妇女和儿童。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如今这般暗杀者竟越来越过分了,无论是妇孺还是老弱,一个都不放过,死的每个人身上都绽放着大块的黑色玫瑰,好似是一个组织一般。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们这种小毛贼该考虑的事情,若是苏眠他们真是富商,那想来只要干完这一票,他们便能吃上好一顿。
换个城镇继续生活,做个买卖。
薛扬与手下姑且是这么打算的,而苏眠他们也十分不幸,成了他们的最后一票。
这间客栈不知为何住满了人,偏偏平日又荒凉得很。
听丁左说,今晚住进来的大多是剑客,来自五湖四海的剑客,说着一口他听不懂的蛮夷话。
宣城当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又到了店小二送晚膳的时间,店小二丁左又送完了一单,走廊尽头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个打着哈欠满脸困倦的书生,他嫌弃地望了望丁左的晚膳,只有一碟咸菜,两碗白粥和两个馒头。
“店小二,你也这太寒酸了吧。”丁左努力垫着脚朝着门外望去,一边敷衍道,“客官,您给的晚膳钱也只有十文,十文可就只有这么些了。”
那个书生瞬间黑了脸,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差点将丁左的鼻子撞上。
丁左路过薛杨躲着的拐角的时候,给他比了个三的手势。
这是他们的暗语,用来沟通客人的情况。
三是说明客人毫无油水可捞。
丁左吹着口哨擦肩而过,只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约莫是整个客栈里的情况都摸得差不多了,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只有苏眠他们这一屋。
而丁左则是他们的内线,这些年来也让他们赚了个盆满钵满的。
“老大,我瞧着盯上这么一头大鱼的好像不止是我们。”身后的严伟拍了拍薛杨的肩膀,两双眼睛在黑暗中发出了幽光。
薛杨眼光扫视着,果然他们的死对头。宣城中的人人见打的死老鼠,严实和他的狐朋狗友们。
“格老子的,他们真是只狗,闻着味便来了,没回都得和我们抢生意。”严伟咬了咬后槽牙,唾弃了一口。
“这块蛋糕也就这么大,只能说谁下手快就归了谁。”
“方才左传来消息,他们五个人一个小的一个病的一个老人,想来根本毫无战斗能力,只要我们能解决掉那两个拿剑的,这一笔买卖也就做成了。”
“是啊,大哥。我瞧着这些个娇生惯养的公子能有什么本事,想来不过是草包一个,能有什么实打实的本事。”严伟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中,口气轻蔑道。
“做我们这行,凡事都不能大意,万一哪一天便阴沟里翻船了。”比起严伟,薛杨倒是机警,脸色也正了正。
“大哥,你放心,我有数的。”严伟到底也是从刀口浪尖上走过的人,岂会如此的大意。
严伟换上了店内伙计的常服,手心里藏着一根迷魂香,转身去走廊内的茶水间倒了杯热茶,便准备上前。
迷魂香是他们这行的常备,而他们这种迷魂香可食用。放入茶水中无香无色,根本无法令人察觉。
也是他们高价从毒药贩子口中得到的,只要此药一出手,从未有过失手的时候。
苏眠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过,离修老说的一个时辰,居然也才过去了三分之一。
她心中焦急万分,确是根本都不敢表现出来。
正当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客官,这是给您送的普洱茶。”
捉土匪
“不用了,夜深了。喝茶醒脑,不利于入睡。”顾清拒绝地利索。
“替我谢谢你们掌柜的好意。”顾清盘着腿打坐,调养着周身的气息。
苏眠身上盖上了一条小毯子,正守在门边上的木塌之上睡得十分的安详。
冷不丁被门外的敲门声吓得回过了神,吸了吸有些冻着了的鼻子。
方才店小二在楼下还是漫不经心的态度,怎如今对他们如此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