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摇了摇头,脑袋中闪过了上午自己曾经在人群中见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只觉得两者似乎有了隐隐的关联。
但是此时她并没有十足的证据,想来说了也只会是扰乱人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转眼已是晌午,顾庭之在顾清的房中待了好一会都未曾听到两人的谈话声,忙活了半天也不知道两人在聊些什么。
苏眠啪地一声推开了房门,正巧看见五舅舅趴在床边上,嘴中咬着布条,面上十分痛苦,而一旁的顾庭之则正手拿着膏药,给他上着药。
“舅舅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苏眠眼睛睁得老大,一眨不眨地望着顾清他们两。
顾清的面色微微有些尴尬,急忙向墙边退了退,试图想要挡住自己的伤口。
“眠眠,你怎么了突然进来了?”顾庭之手中拿着膏药,急忙将自己的衣服盖在了顾清的身上,试图拯救一下他的廉耻心。
“我见舅舅们一直在聊天,也没有传来什么动静,便想着上楼瞧瞧。谁知……”苏眠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个不停,眼中闪着一丝的诙谐与调笑。
“如今萧十一郎的事也解决了,还是需要尽快回京了。京中的局势可不容乐观啊。”顾庭之也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忧思。
“外祖父还好吗?没有被为难吧。”想来她逃跑的事情早便传到了五皇子的耳中,至于他会不会恼羞成怒干出什么丧心病狂之事,便不得而知了。
“父亲到底还是镇国大将军,他就算被成功册立了太子吗,也是不敢轻易动父亲一根毫毛的。不过也只是能够忍一时的宁静罢了。”
“现在他眼瞧着容家与顾家的关系缓和了许多,便动上了歪心思,想来也是要对容家有所行动了。两家的际遇当真是一点都不容乐观。”
没想到五皇子现在竟如此猖狂,竟然还敢明着动容家。
“那我们要另选一条路,尽快回京了。在路上一刻都耽误不得,想来那五皇子知道我们回了京定会和他撕破脸,必定会多番阻挠我们的。”
“眠眠你忘了,我可是江湖之人。来之前我便策划好了,到时候宣城备上三辆马车,然后按照不同的路径前往京城,叫他们费劲心力去猜。”
“让五皇子知道这江湖到底是不是由他说了算。”
顾庭之说得一脸的认真,苏眠没忍住泼了他一盆冷水。
“舅舅,你分明是暗杀组织的,这江湖难道真的有你的一席之地吗?”一番话把顾庭之都说得愣住了。
他微微咳嗽了两声,只留下了一句收拾行李便快步地走出了门。
只是他一个刚刚才到的人,又如何会有行李这一说呢。
“舅舅,你的伤好些了嘛?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需尽快回京才是。”苏眠本欲想做在顾清的床边。
谁知他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了卷心菜,然后整个头都埋了进去,只闷闷地传来了一声,“好的差不多了。”
苏眠本欲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还是被容临推搡着出了门。
身后的顾清听着苏眠已经走远的脚步声,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小丫头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终于是走远了。
“就让你舅舅好好休息吧,等上了马车这一路颠簸他的伤口复原地便更加慢了。”容临理了理她额前的碎步,柔声道。
苏眠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从前没觉得你们的关系如此之好,怎么现在反倒是在帮着他说话啦?”
“往后便是我的舅舅了,可不能依仗着他才好吗?”容临一番话说得苏眠小脸一红,恼怒地甩开了顾清的手,朝前走了出去。
“这事成不成倒还是两说呢,我可不想嫁给一个病秧子。”苏眠嘴上这么嘀咕着。
容临眼上只是闪过了一丝诧异,快步上前揽住了苏眠的腰,“但是只是身子骨差了些,该厉害的地方都厉害着呢。”
小姑娘的情根才刚刚开窍,他也不想一直冒进吓到了她。
此话倒还真是朝纲了,苏眠嗅着他怀中淡淡地体香,只觉得有些纳闷。
倒是路过了修老的屋中,正忙着给自己煎药调理身子的修老差点被吓得撞到了药炉上,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瞪大了眼睛。
方才他听到的话难道是真的吗?这真的还是那个从前在他面前清冷高傲的容临吗?
莫非是现在被夺了舍,骨子里换了个人?
否则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话竟是会从容临的口中说了出来。
难怪说人一旦有了清根,便会两目失明,两耳失聪,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苏眠刚在客栈里坐了下来,就听见两声很大力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苏眠嘴里塞着糕点含糊不清地说道。
一开门,将严伟正一脸得意地站在了门外,从头到脚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身穿华丽的锦服,腰间戴着白玉。
哪里还有昨日落魄的贼匪打扮了?
苏眠手中的包子应声而落,“你你你……”诧异的话语停在了嘴边。
“你不会又去……”
“我已经发誓不再干那些个勾当了。”严伟立马捂住了苏眠的手,制止她再往下说下去。
苏眠狠狠地踩向了他的脚尖,痛得他哀嚎出声,这才放开了捂住苏眠的嘴。
“我此番来是来邀请你们参加下午的游街的。”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是城主为我举办的庆功大会,是为了表彰我捉到萧十一郎的功绩。”
宫中风云
苏眠了然地点了点头,忍不住发出了一句疑问,“只是好像这擒住萧十一郎的功劳并不归你吧,分明是归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