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下次要让五舅舅多多关心关心三舅舅,顾晚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发愣,侧脸瞧着微微有些凝重,但是他微微侧目注意到苏眠的目光时,立马又换了副表情,用手轻轻地揉了揉苏眠的脑袋,示意她不用担心。
“舅舅没事,这些日子顾家出了不少事,整个京城又因为立太子事宜上下动荡,难免会惹得人心惶惶的。”苏眠不在的那些日子里,顾家上下也一直没有闲着。
顾忠自从上了朝,每次下朝回来都是唉声叹气的,眉总是紧紧地蹙在了一起,仿佛有无尽地忧愁。
“舅舅,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了,眠眠如今回来了,好歹眠眠还有个郡主的身份在。即便是他们在无法无天,想来也是会有所忌惮的。”
听了此话,顾晚望着苏眠的眼神多了几分的赞许,“好久不见眠眠,只觉得眠眠都长大了,甚至都不像是那个刚来京城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了。”
“眠眠也想着早日长大,能够为外祖父分担些忧愁。”苏眠望着门外的微风拂过,只觉得心头仿佛狠狠地压了一块石头。
“不知道四弟五弟何时才回来,若是等他们回来了,我们一家也算是齐了。”顾晚望着门外,神情若有所思。
苏眠匆忙回来,身体还有些疲乏,与顾晚聊了一阵便回了后院。刚踏入后院的门,便瞧见胡桃踮着脚尖远远地望着。
“胡桃,我回来了。”苏眠见她还在东张西望,连忙朝着她挥了挥。
胡桃听见了苏眠的喊声,立马小跑了过来,激动地直接抱住了苏眠,声音带了浓重的鼻音,“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把胡桃都担心死了,胡桃还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你了。”
胡桃紧紧地搂住苏眠就不放手,甚至还原地将苏眠抱着转起了圈圈。
“胡桃,你小姐我都快呼吸不过来了,快放手。”苏眠只感觉自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只差把自己刚刚吃的糕点都吐了出来。
胡桃这才恍惚地放下了苏眠,自己早已是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别提有多狼狈了,“小姐,你都不知道你走了这么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我差点就每日将自己泡在内疚与自责之中了。”
“好啦,胡桃。这一切都不怪你,你也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心理压力。”苏眠安慰道,“再说我现在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苏眠边说着边拉着胡桃往屋子里走,她走了这么些日子,想来顾府一定发生了不少事。
听着胡桃摇头晃脑地说着顾府的近况,没想到上次自外祖母寿辰之后,他们竟还在顾府。
说是曾祖母想着元日也快到了,大家这么多年也没有团聚一番,正好赶上一个节日,大家聚在一起热闹一番团圆一下。
而这期间也发生了不少事,听说是三房凤澜心与顾霄关系每况越下,甚至隐隐有和离的架势。
而一向态度谦恭的顾霄也硬朗了起来,无论怎么说都不准备服软。说是凤澜心在顾家丢了好大的一个人呢。
而顾箐这么些个日子也一直服侍在曾祖母的身边,两人之间的恩怨又似乎一笔勾销了,到底是一家人哪里来的什么仇呢?
“小姐,您这一路上可遇到什么好玩之事说给胡桃听听呢。”胡桃说了一阵只觉得口干舌燥,倒是更加向往小姐的所见所闻。
她这辈子都未曾出过金陵,更别谈见识过外面的花花世界了。
苏眠知道胡桃瞪着一双眼睛,分明是十分好奇。
于是手舞足蹈地将自己在杨村与安邑的所见所闻都与她说了出来,为了狠狠吊起小丫头片子的好奇心,甚至还有好几处都加重语气渲染了几分。
胡桃不由得跟着苏眠的语气仿佛自己都亲身经历了一般,嘴里大的仿佛能够塞下一颗鸡蛋。
“小姐,有这么好玩的事您居然没有带上胡桃?”胡桃听到激动处,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狠狠地攥紧了手中的手帕,屏住了呼吸,脸上都纠成了一团。
“你是不知到底有多危险,方才还在这说着这看热闹的话呢。”苏眠见胡桃一脸兴奋,连忙抬起手给她的头来了个暴栗。
“小姐,是不是知道谁是此次事件的真凶了?听说着您要回来的这几日,老爷每日都与公子们在屋子里不知道商量些什么呢,关起门来便是一整天呢。”
苏眠想起这一路上的惊险遭遇,默了片刻。躺会了自己熟悉的软塌之上,两只手枕在床下,神情有些忧思。
“胡桃,你虽每日都在后院,近日你可有听到什么风声,什么时候选太子?”
胡桃挠了挠头,“那日我去送冬季衣裳给夫人,倒是听老爷提了一嘴,说是这个月的十五。”
苏眠立马扳起手指来数了数,然后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十五?那岂不是就是后日了,没想到竟来得这么快。
说到这,自己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外祖母了。
她平日里待在后院,也不常出来走动,也不知有没有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
“胡桃,替我收拾收拾,我要去见见外祖母。”苏眠现在浑身有些脏乱,想来外祖母瞧见了一定会心疼的,定然会觉得是自己在外面吃了不少苦。
“好的,小姐。”胡桃打了一盆热水,给苏眠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苏眠趴在浴盆上不住地感叹道,这些日子她连个舒服的热水澡都没有洗过,如今到底还是回了家好。
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苏眠便准备着要去找外祖母了。
“外祖母这些个日子还将自己关在院子中整日地吃斋念佛吗?”苏眠来到了院子中,询问起了下人。
“小小姐您回来了,夫人这些日子一直在为您祈祷呢。盼望着您早日回来呢。”下人见了苏眠也十分地开心,连忙便要去禀报,被苏眠一把拉住了,示意自己去。
过继
果真,外祖母虽搬回了前院,但还是一切从简,便是身边服侍的丫鬟也没有几个,整个院子瞧着空空荡荡的,仿佛都没有什么人气味。
院中的落叶落了一地,积上了厚厚的一层,风一吹,吹得到处都是,迎面吹来的尘土差点迷了苏眠的眼睛。
远远地便听见有沉沉地木鱼声,一下一下轻轻地撞击在苏眠的心上。
吉婶本在洗菜,瞧见了苏眠走过来,本有些浑浊的眼神立马便亮了起来,整个人扶着门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角滴了一下泪来,起身便要去喊林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