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江珩……
宁荞猜不透他会是什么反应,有点期待,所以更希望先到家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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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珩中午还是要回家一趟。
拉练任务排得满满当当,是由江营长他自己负责的,战士们连吃饭都得狼吞虎咽抓紧时间,这样吃完饭之后才能歇一会儿。江珩不会因自己的个人私事耽误拉练,上午操练结束之后,不食堂,直接回家。
虽然江同志向贺永言强调过,同样的话不要反复说,他嫌吵。
可贺永言才不搭理他,嘴角撇到耳朵根。
“急着回家看媳妇,饭都不吃了。”
“知道你媳妇好看,也不用每天中午都特地赶回家一趟吧……”
“你不嫌烦,你媳妇还嫌烦呢。你们不知道,我爸以前没退休,我妈瞅他可顺眼了。现在退休了待在家里,我妈见他就来气,嫌他成天杵在自己跟前,像根木头似的。”
吕良才拍了拍贺永言的肩膀:“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我这是关心兄弟!”贺永言一本正经,“不吃饱饭就没有力气,没力气下午还怎么练——”
他话音未落,看见江营长慢悠悠地抬起手,将包子塞到嘴里。
而后,人家面无表情的脸上,仿佛写着几个大字——还有什么话要说?
贺永言:……
再撇一撇嘴角,冲去食堂吃饭。
化悲愤为力量!
江珩啃着包子往家赶。
虽然离前世死劫还有一小段时间,可他不能承担起任何有可能失去她的风险,至少在这几十天内,对于宁荞的一切,他都要知道,事无巨细。
中午的休息时间很短,江珩来不及考虑这么多。
一路进了大院,婶子们很热情,你一言我一语。
江珩穿过人群,快步回家。
其实快到家门口时,他也在想一个问题。刚才贺永言说,他不嫌烦,但他媳妇会嫌弃。
宁荞会觉得他烦吗?
不管,烦也要去。
他到了家门口。
小院里的花花草草被她打理得很好,屋门敞开着,她盘腿坐在木质沙发上,随手翻着书。像是在等人,时不时抬起眼朝外望,看见他时,立马下地,表情雀跃地跑过来。
江珩可以确定,宁荞在等自己。
宁荞抱着书,跑到江珩跟前。
大院里的婶子们是真的闲得发慌,伸长脖子往他们家看。
江珩抬手关上房门。
宁荞立马兴冲冲地对他说一大早发生的事儿。
“你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聂园长吗?就是有一次去军区小学上班的时候,我遇到团团和圆圆,后来聂园长和我聊了一下,我还借她一条手帕呢。”
江珩点头:“记得,她把手帕还你了。”
“对。”宁荞继续道,“她今天来家里,问我有没有兴趣去他们托儿所当老师。我记得以前安城我爸爸单位的托儿所里就一个班,老师和管事的阿姨负责几十个小孩,班级们打开,里面一堆小孩嗷嗷哭。但是聂园长跟我说,军区托儿所的规模不算小,有好几个班级,环境也很好。如果我不确定的话,她说可以先去参观一下。”
江珩时常想起上辈子与她相处的细节。
但一世归一世,他应该注重于当下。这辈子,他和媳妇的感情进展没有这么顺利,宁荞刚来岛上时,对他爱理不理,去领证就像完成任务,办事员敲章前问她是否自愿,她还犹豫了。其实江珩并不知道该怎么哄媳妇开心,摸着石头过河一般相处了三个多月,他不清楚她的心意,担心她其实并不愿意和自己好。
但现在,她说了好多话。
就像上辈子一样,成了个小话痨,开口的时候语气绵软,带着笑,双眸亮晶晶的。
“你不问我有没有答应聂园长吗?”宁荞发现他在走神,伸手戳了戳他。
江珩眼底染了笑意:“答应了吗?”
“答应啦!”宁荞继续高兴地说,“孩子很可爱,就连果果这么大的年纪,还总能做出一些让人忍不住发笑的事,更别说岁的小孩儿了。和小朋友们相处,应该会简单一些,我想去试试。”
“聂园长说我应该还没有做好这么快就重新开始工作的准备,给了我几天时间,让我调整一下。等到年后,我就要正式成为托儿班的老师了!”
宁荞憋了一早上的话,现在终于可以说出口。
她一边说,一边等待着江珩的回应,见他始终带着笑意,并无意外的表情,忽地反应过来。
“你刚才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早就已经听大院里的婶子们说过了?”
江珩望着宁荞。
刚才还心情愉悦的她,忽然撇了撇嘴角,像是准备已久的惊喜被破坏,虽然没提,可也看得出来,心里想着真没劲儿。
是很孩子气的表情,高兴和不高兴,都写在脸上。
“听说了。”江珩很诚实地点点头,“但想听你亲口告诉我,所以没有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