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寄淮却再次伸手捉住她的手,英俊沉冷的脸上是不变的不容置喙,却眼巴巴的:“我和你一起回家。”
初樱心里咯噔一下, 也顾不上他正握着她的手,忙说道:“你都……这样了, 怎么跟我回去?”
她刚刚想了想,反正陆寄淮半身不遂,肯定要留在医院养的, 那起码也得一两个月吧, 指不定养病期间就恢复记忆了, 到时候也不会有什么同居的麻烦了。
陆寄淮的手指摩挲着初樱的掌心,姿态很是放松,他看着她,一眼都没移开视线,声音低沉又有些疑惑,“我都怎么样了?”
就算初樱再厌烦陆寄淮,也不忍心当着他的面说出他的惨况。
何况,这人现在还失忆了。
初樱对上他的视线,放轻了声音,“你身体现在不好,要在医院里养一段时间。”
“不必。”哪想到陆寄淮根本不受她的好意,斩钉截铁道:“我跟你一起回家。”
初樱看着陆寄淮脑袋包白纱布脸色苍白的样子,也就不和他理论该不该留在医院里这事了,反正,就他这样,他就算独断专行坚持想走,恐怕他小叔和他母亲都不会同意。
陆寄淮见初樱不说话,便握紧她的手,凑近她一些,声音低沉甚至有些难以察觉的委屈,“我谁都不记得,不想留在这,现在就想和你回家。”
初樱还不习惯陆寄淮这样的亲近,总想移开脸,又不断提醒自己要入戏要敬业爱岗。
可此时她听他说这话时的强硬就不高兴了,转过脸却看到他冷峻的脸上薄唇微微抿着,丝毫不肯示弱,偏偏连唇色都是苍白的。
生得好真的占便宜,他这逞强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有一点心软。
要是陆寄淮此时真的示弱,她反倒是要想一想这人是不是在演戏,因为她实在想不出他这样的人示弱的样子。
现在这样才是对了,哪怕失忆了,哪怕谁也不记得,他依旧高昂着头,英俊的面容依旧冷硬,丝毫不肯露出一点弱势来。
初樱忽然想和他好好聊一聊,主要是看看她在他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妻子”。
于是她就问了:“你说你谁都不记得,只记得我了,那你都记得我什么?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平时和你怎么相处的?”
耳旁传来一声轻笑。
陆寄淮眉骨轻扬,寒雾似的那双黑眸里意味不明,“你是想听我把我们的恋爱史重新回味一遍吗?”
他语气轻佻,神色戏谑,沉冷英俊的面容上写着恣意两个字。
初樱:“……那我就想听一听,你说说看。”
陆寄淮似乎不满足只是捉着初樱的手,伸手又去搂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抱,英俊冷硬的脸上神色稍稍柔和。
初樱忍了忍,用手肘推了推他的胸膛,“说啊!”
“我们青梅竹马,在一所高中读书。”陆寄淮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三言两语几句话就把他们的‘恋爱史’说完了,“你很喜欢我,和我写情书表白,我们就在一起了,后来一起去了京市上大学,两所大学之间距离就差44公里,每周只要有空我就会去找你,毕业后,我们就结婚了。”
初樱:“………………”
这人不仅是失忆了,恐怕还得了很厉害的妄想症。
高中一起读书就叫青梅竹马了吗?那她和全班同学都青梅竹马了!
她明明是很讨厌他,而且她是写过一封情书,但那是给盛青闻的,还没给出去,就被陆寄淮捡到交给老师,害她写了一千字检讨书,还差点被叫家长。
什么叫她表白,然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还有一起去京市上学,学是上了,但他每周来她的大学是为了蹭课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毕业后就结婚了……
初樱脑子都被他混乱的记忆给弄得凌乱了,忍不住又问:“结婚以后呢?”
陆寄淮不说话了,垂着黑眸定定看着她,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松弛着,“你说呢?”
“……”
最怕得妄想症的人来一句“你说呢?”。
初樱眼里也烧着一簇火焰,眼神明亮,毫不怯场,“是我在问你!”
陆寄淮盯着初樱看了会儿,又低下头来想去亲她,却被她一把捂住脸,只听她恼怒道:“别动不动就亲!”
“结了婚,当然感情甜蜜,我们快要备孕了。”他也不闹,慢吞吞说着,伸手将初樱捂着自己脸的手又拉了下来,玩不够似地揉揉捏捏。
“……”
初樱决定不和得妄想症的人多理论。
她实在是想不通,陆寄淮的记忆为什么能错乱成这样?!
他真的脑子坏的太厉害了!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初樱正好推开陆寄淮,站了起来,冲外面说道:“进来吧。”
门打开,是陆棠,他看到里面陆寄淮冷峻着一张脸坐在床上,不悦地朝他看来,便挑了挑眉,也不进门了,双手环胸往门框一靠,道:“怎么样了?”
陆寄淮面无表情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陆棠,道:“我要出院。”
“行,你叫我一声叔,叔这就给你办出院。”陆棠故意逗他,甚至还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