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行微微笑着,放置了坛子。
他慵懒闲散,将茶水泼与侍从脸上,“我说什么来着?”
侍从跪地,“奴见丽妃娘娘着急,便忘了吃清毒散。”
江晏行敛了神情,很是认真捣着坛子的东西。
从晌午弄到黄昏时分,他手里多了个蜀锦盒子,才慢步走向后院。
丽妃喝着茶,见江晏行缓步走来,冷声道,“你可是让本宫好等。”
江晏行眉眼低垂,同素画微颔首,素画知趣地退出去。
屋里,只剩江晏行同丽妃两人。
他安静地将盒子摆与桌上,“江埕所倚靠的是贤贵妃。”
“贤贵妃深的父皇宠爱,他们母子才能如此得意。”
他看着丽妃,“父皇所宠爱之人,也该换换了。”
“此物唤为迷情散,只需将它滴于水里,在加以催眠,父皇炙热的爱便是丽娘娘的了。”
丽妃愣了良久,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
她若早有此物,何必费劲心力谋划,才只是江埕禁足。
何必居于丽妃位数十年,备受屈辱。
她很是激动道,“本宫真是未白养你这孩子。”
丽妃笑着道,“当年皇上独宠贤贵妃,陆衡之正得圣恩,江埕孝顺懂事,逼得你我寸步难行。”
“本宫无能,护不好你,只能眼睁睁见你被陷害。”
“本宫夜不能寐,终日自责,多次想着让你承受易容之痛,潜入巫族,是不是太过太残忍。”
“可如今看来,总算是熬出头了。”
江晏行眼眸平静如水,淡淡道,“身中迷情散之人,活不过一月。”
丽妃低垂着眼,怔愣良久。
她轻笑着,“足够了。
“本宫就先回去备下丧仪。”
“你这脸,也早日易容回来。”
作者有话说:
要准备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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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晏行母妃之死◎
江晏行手里握着古籍,他微垂着眼,专心翻阅着。
他好似未听见丽妃所言那句,易容回江晏行。
或是未听懂此话其中含义,你将要登上皇位,得权掌势。
他神情没半点喜色,眼底未有过多情绪。
素画眉头皱着,她被丽妃留于此帮扶江晏行,她心底也清楚,名为帮扶,实为监视。
丽妃同江晏行一别数年,直至前几月方才有了书信联络,多年内只见过廖廖数面。
他不是丽妃亲生子,性子又让人琢磨不透,表面看着如同从前般,很是敬重丽妃。
可心底装的什么,谁也猜不透。
不似幼时的江晏行眼底皆是争夺皇位的野心。
他如今更像是只筹谋良久,想赢了猛虎的狮子,只差一爪便能要其性命,狮子要放了猛虎。
也不知是换了副皮囊的缘故,隐藏了情绪。
还是真不想争了。
素画心猛地一沉,恍惚良久。
皇上龙嗣单薄,活着的唯有江埕,江晏行两个皇子,其余的皆病逝。
他不登基,皇位仍是江埕的。
她脸色凝重,不免多观察了男人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