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为您报仇雪恨。”他抬眸望向阿虞,认真承诺着,“奴愿为您赴汤滔火,在所不辞。”
“伤我之人的暗卫武功极高,我们单枪匹马闯入只怕是凶多吉少。”阿虞弯腰笑着,捏着手绢擦拭陆澈行额间的伤疤,“如今不急,需得想个周全的法子。”
陆澈行身边伺候的奴仆并不多,除了那夜惨死的暗卫府中再无会武之人,也省了许多麻烦。
阿虞看着少年虽是伤痕累累,但身手仍然矫捷,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奴仆通通绑好。
“主人可要留他们活口?”陆澈行眉眼温顺,轻声问询着阿虞意思,“后院有野狼,不会污了您的眼。”
“先关到柴房。”她抬眼轻扫众人,声音极为冰冷,“但若谁敢有通风报信的心思,就别怪我手段残忍。”
话落,阿虞起身去了书房,翻找着江埕与陆澈行的来往信件。
二人谈及之事皆是如何为玉樱报仇雪恨。
阿虞将信拆完,在最后那封上看到江埕提及了他们如今的所在之地,她眼神微黯,温柔笑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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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戌时初, 天飘起蒙蒙细雨。
药室外站着一俊美少年,少年长身玉立,手拎食盒, 专注地盯着面前那扇门。
倘若主人能提前制完药走出,他今日便可早些见着主人, 和主人多呆一会儿。
陆澈行耳根泛红,眼底蕴藏爱意, 修长的手缓缓移至心口感受着跳动。
只是片刻后,他无措地垂下眼,脸色变得苍白, 怔怔愣于原地。
在缓过神时,已是夜深,他神情落寞, 紧紧握着手中食盒。
奴隶身份低贱,命如草芥, 怎敢觊觎主人, 更不配欢喜主人。
若被察觉心思,定会被驱逐,那就无法在守在主人身边,与主人日日相伴。
陆澈行面上血色尽失, 这份隐秘见不得光的情愫只能被死死埋藏在心底。
听见药室门被推开,他垂着的脸缓缓抬起, 眼眸亮起微弱的光,轻声唤着,“主人。”
阿虞拿到江埕信后, 便来这药室做了半日的健骨丸, 她环着手看向相隔不远的那人, “你在这干吗?”
陆澈行将手中的食盒递上前去,“奴担心主人未用膳,就去做了些主人素日爱吃的。”
怕她不喜,他有些紧张道,“奴隶所的厨艺大赛,奴是年年胜出的。”
阿虞伸手将那食盒揭开轻扫一眼,里面几道菜做的极为精致,可见是用心研究过的。
她笑了起来,缓缓开口,“你可真是有心。”
那么多道菜里头,没一样是她爱吃的。
“您喜欢便好。”陆澈行眼神温柔,心满意足的笑着。
主人欢喜他做的膳食,如此一来,哪怕主人日后有再多的奴隶,他也能借此缘由与主人日日相见。
阿虞看向圭表,已是亥时一刻,她无心再观赏陆澈行发情,如若不出意外的话,他的死期就在近日了,很快就能如他所愿下去与玉樱相伴了。
“行了,带好你的佩剑,随我下山。”阿虞瞥他一眼,“替我报仇雪恨,才是你该做的正事。”
陆澈行见阿虞脖颈缠着白布,思及起那日渗血的剑伤,好看的眉眼阴郁尽显,想着抓到那人后定要将他千刀万剐,剥皮抽筋。
他额头伤势未调理好,如今内力亏损的实在严重,无法将武力发挥极致,只怕护不好主人,让她受伤。
陆澈行微垂着眼,双手作辑请示道,“奴想借用药室做些健骨丸,恢复内力,不会耽误主人太多时间。”
阿虞听后浅笑盈盈,神情是难得的柔和,从袖中拿出做好的健骨丸,原本她还想着该如何说些好话才能叫陆澈行心甘情愿服下,没想到竟如此识趣。
这丹药其功效便是让习武之人恢复内力,但危害极大,服用久了会经脉尽废,精神紊乱。
她将玉瓶扔于身后的男人,“这是我做好的,原想着自己服用,但你用就给你吧。”
陆澈行将药塞于袖中,垂眸望着眼前人,轻声出言,“主人不是习武之人,吃这种药并无益处,以后给奴吃就好。”
陆澈行敛住眸底情绪,是他太过无能,武功差劲,才会让主人动吃禁药的心思,他指关节发白,此番回来定要勤学苦练,让主人再无后顾之忧。
阿虞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提着盏灯慢悠悠走出主院,时隔多日她头回推开那朱红板门,从迈出院门起,阿虞便觉阴风阵阵,灌入衣衫,是渗进骨头的凉意。
她停住脚步,站于原地,扫着此地全貌。
月色朦胧,如水的月光将山体拉得极长,又是重峦叠嶂,幽林密布,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鬼。
阿虞却未觉吓人,反倒笑了起来,与她先前猜到的,江埕信上所写之地是一样的。
也只有此地,才能让江埕这个死人悄无声息的做了这么多恶事,还未被人发觉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