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易经便是他赠予陆澈行那本习武秘籍,虽能快速提升武力,可残留体内的毒素一受刺激便会发作。
发病时辰最短半个时辰,期间与废人没什么两样,真是上苍都在帮他。
系统仍有些不放心,不免嘱咐道,“后山蛊人血虽经调制,气味不会散发,但还需提防着些,吾力量有限,实在不清青枕居是否也藏有蛊人血。”
“你带上山的那些修炼山易经的影卫必须服用失去嗅觉的毒药,如此才能万无一失。”
青枕居刑室。
陆澈行神情冰冷,垂下眼皮遮住内里的苍白,他握着把匕首,狠狠剜掉自己左臂的肉,鲜血流淌满地,面色苍白如雪,却好似感受不到疼般。
他眼神黯淡无光,直至朝阳透过窗子照进内室,双眸才亮起微弱的光,拿着白布缠上伤口。
五更了,该去给主人送早饭了。
他眼神温柔,这次做的全是主人爱吃的,可一想到前日,他做了许多主人厌恶的饭菜,还像献宝似的献上去,心中不免自恨。
陆澈行黯然垂眸,心脏密密麻麻的疼,那日主人见着时会不会觉得难过,会不会后悔救了他这个恩将仇报的贱奴。
他面如纸色,瞳色漆黑,手关节发颤地握起匕首插入自己胸口,呕出大口鲜血,陆澈行擦着嘴角血迹,轻轻笑起。
主院的门紧紧关着,陆澈行目光缱倦静静盯着面前的门,好似能透过门看见阿虞。
他鸦睫颤了颤,自然听懂了主人那日的言下之意,见着他便觉心烦。
如此,便不能碍主人的眼了。
陆澈行抬手正欲轻敲几下,门却被突然推开。
他薄唇轻抿,慌乱地要躲去角落。
阿虞环着手,轻瞥他眼道,“进来吧,我正好找你有事。”
陆澈行听后眼底闪过喜色,拎起食盒跟在阿虞身后,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哪做错惹得阿虞不喜。
进入内室后,阿虞将那碗掺了迷魂草的蛊人血泼到陆澈行脸上,少年眼前黑雾蒙蒙,尽是他未护好主人,主人被反复杀死的画面。
陆澈行头痛欲裂,额间冷汗直流,痛苦地跪倒在地。
他手上青筋可怖,模样骇人,自知是山易经发作,不想让主人瞧见他这狼狈模样,只是疼得意识涣散,昏厥过去。
阿虞眼神微亮,看来,如此也可以刺激山易经的毒发,她静静盯着奎表,嫣然笑起。
半刻钟后,少年眼皮微颤,气色逐渐恢复。
终究还是不如巫书上记载的那个法子好用。
阿虞轻敲案面,目光落于陆澈行身上,见他全身沾满鲜血,黑袍也染了暗红,秀眉蹙起,“怎么回事?”
陆澈行脸色泛着病态的白,仔细处理血迹,他见主人蹙眉,心脏闷闷疼着,又惹主人不喜了。
陆澈行手骨节发白,双眸空洞无光,他怎如此蠢笨,每次都会惹主人厌烦。
他自恨自己无能,死死拧着自己的伤口,薄唇跟着发颤,陆澈行长睫垂落,将地收拾妥当,温声出言,“奴先告退。”
阿虞支着下巴,静静盯着少年嘀嗒血的袖口,微抬眼皮示意道,“手怎么了?”
他视线随着阿虞视线落于袖口,“昨日歇息时不小心碰到了香炉。”他将那只衣袖系死,轻声回道,“奴没事…主人不必担心…”
阿虞起身拉住了他,伸手将他系好的衣袖解开,陆澈行眼睫垂落,遮住眸底苍白,轻轻挪动着手背到身后,“主人,没什么好看的。”
阿虞神色渐暗,径直走到他身后将那衣袖扯开,胳膊缠满白布,布上沾满鲜血,显露的肌肤烂肉一片。
她眼神黯淡,静默了良久,“你这是有自虐的爱好?”她轻扫桌上今日合她口味的膳食,笑意不达眼底,“还是想起了什么?”
陆澈行面无血色,睫毛也跟着发颤,他跪在地下,“是起夜时不小心碰倒了香炉……”
他垂着脸,唇色发白,不敢直视她,阿虞情绪淡淡的,静静注视他良久,“是在万毒林恢复的记忆吗?”
陆澈行面色苍白如纸,轻轻望了阿虞,见她脖颈伤口,心脏像被巨锤砸过般,垂于袖摆下的手青筋可怖,“奴会为您亲手杀了江埕与叶玉。”
他眼眶湿漉漉的,看向阿虞时极好隐藏了情绪,温声道着,“到时将他们抽皮拨筋,做成人彘,供主人赏玩。”
阿虞垂下眼帘,沉默良久,才看向跪在地下的少年,莞尔笑着,“你怎么杀他们?”
她随陆澈行去了刑室,见他拨动暗格,取出把锦云纹短匕,将短匕固定于掌心,藏于袖下。
他站于稻草人身前,掌心的匕首变剑展出,绕过腰侧,直直刺穿两个稻草人的腹部。
他目光柔和,语气温柔,“到时奴会想法子叫江埕挟持住奴。”
他不会躲开,剑同时刺穿他与江埕的腹部,定能万无一失。
“倒是个好主意。”阿虞眼神晦暗,盯着那稻草人有些失神。
陆澈行见主人并无笑意,落寞地垂下眼,看见自己左臂的伤,急忙解释,“奴平日右手使剑,左手就算断掉也是无碍的,不会拖主人的后腿。”
阿虞眼神微动,轻扫他一眼,“你是怎么进奴隶所的?”
陆澈行轻轻垂眼,温声答道,“奴家境贫寒,母亲为叫兄长娶亲便将奴卖进奴隶所换银子。”
阿虞漫不经心问着,“你与玉樱先前不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