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中紧紧抱着包裹,打颤地将锦盒打开。
回春丹服下,痛感减轻。
他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死寂的心开始跳动。
陆衡之想自己疯了。
真的疯了。
他竟有些想阿虞了。
作者有话说:
◎用尽手段留在阿虞身边◎
“怎这么晚过来了?”
晨曦初现, 阿虞捧着医书,漂亮的眸闪着微亮的光,“你睡糊涂了吧。”
她将医书翻到那页凑到江晏行眼前, “我找到解蔓蛊的法子了。”
江晏行长睫轻颤,双眸刺痛空洞。
他合眼又睁开, 仍是漆黑不见天光,身侧人欣喜道, “只要与陆衡之结血契,蛊人血便能与雪莲花入药,清除蔓蛊余毒……”
他纤长的睫垂落, “我有些看不清。”
阿虞翻书动作僵硬,目光落向病弱的男人,他身影清俊消瘦, 抿着毫无血色的唇,“能点灯吗?”
阿虞哑然失声, 颤抖着手在他眼前晃, 江晏行脸近乎透明的苍白,黑眸失去神采,瞳孔无法聚焦。
阿虞拿烛火点亮屋内的灯,他像只受伤的小兽虚弱靠于床榻, 可怜破碎。
直至太医前来,他被太医扒开眼皮, 望闻问切,诊脉良久医者无力叹气,“毒素蔓延神经, 又日夜不眠操劳, 很难在复明了。”
话落, 阿虞心脏闷的难以喘息。
江晏行眉眼难掩病气,他捂帕清咳,强撑道,“阿虞,我没事,别因我伤怀。”
蔓蛊每到午时便会发作,他额间渗出冷汗,手骨节青筋暴起,却朝阿虞温柔笑笑,“现下我想歇一会,待会再过来找我好吗?”
一门之隔,阿虞站于门外,清楚听见江晏行的痛苦哀嚎,她眼圈微红,嗓音沙哑,“去派人寻雪莲花……”
城内破庙。
“唔,你说我今该如何折磨你呢?”
破草堆上的男人遍体鳞伤,睡梦昏沉,“跪下求我,求我便不让你吃狗食了。”
陆衡之面白如雪,猛然睁眼,寻觅四周不见阿虞身影,良久后才反应过来是梦魇了。
他垂下眼皮,胸口闷的难以喘息,身侧乞丐感慨,“阿虞姑娘真是心善,竟会给我们施舍粮食,分发汤药。”
“唉,前段日子晋王联合姜家和净空那妖僧谋权篡位,让我们对阿虞姑娘和巫族多有误会。”
破庙内聚集的皆是乞丐,若没汤药,他们这样的人染疫无需隔离,直接便会拖走烧死。
陆衡之闻言起身,血淋淋的伤疼痛难忍,一瘸一拐地走向粥铺。
耳边不停有人赞叹阿虞是观世音菩萨转世,陆衡之认真扫视周遭,只见丫鬟小厮。
他鸦睫轻颤,被遮住的瞳看不清情绪。
只为美名远扬而非真的心善又怎会亲自前来施粥。
他心脏像被巨石碾过般,阴郁地将粥喝尽。
已经四十五日了,她真的没来找过他。
真的放下仇恨,不愿理会他了。
他茶眸隐泛水雾,双臂见骨渗血的刀伤,思绪涌动,在她身边也没何不好。
她虽然打他,却会寻人替他包扎治伤。
说着再也不见,却又愿给他回春丹续命。
一种很奇异的情绪浮上陆衡之心头,想到前世二人破庙时光,疯了般觉得那样也挺好。
那时的阿虞满心满眼只有他,终日想法设法折磨虐待他,无心情爱,更不会理会他人。
陆衡之清俊破碎,抬手脸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如玉的脸被自己打得通红,嘴角渗出血来。
真是疯了,难道要如她所言当个下贱胚子吗!
疼痛却未使陆衡之清醒,听到身后人提及阿虞与江晏行,思绪反而愈发混沌。
阿虞对他的恨有迹可循,是他先折磨她至死的,她怎能善良大度放下血海仇恨,与他两不相欠。
她该继续折磨虐待他,将所有视线放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