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丞的语调落了下去:“那是……不喜欢?”
谢秋山还是摇摇头。
他哭了二十多分钟才停下来,哭声刚消下去,便是一声响亮的骂语:“杀千刀的!”
宁丞猛地一抖,疯狂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注意……你如果不喜欢,没有下次也可以。”
谢秋山抬起红肿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说:“不是说你。”
他在骂命运。
谁家现实猝死一次了,穿书之后还要猝死一次啊?!
谢秋山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会失去原先的记忆了,原来他不止死了一次,在他穿到这个世界后,兢兢业业按照工具人的路线成长,只要能苟到故事结局他就自由了。
但他又死了,还是在工位上猝死。
死了但没完全死,死亡的一瞬间两辈子的记忆重叠,上辈子的思想与意识占据主导地位,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活了过来,但记忆停留在穿书这一设定中,让他以为他是刚穿过来的。
其实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了,只不过一直在按照既定的剧情行动,就像在观看一场真人秀一样,有自我意识,但不多,大方向上只能跟着剧情走,害得他失去了好多社交的机会。
换种说法,他也是觉醒了的,但是这种觉醒有点要命——是真的差点要了他的命。
谢秋山越想越气,坐在床上输出了十几分钟的脏话,把宁丞都给骂愣了,感觉像在骂他,但谢秋山又说不是。
“这工作谁爱干谁干吧,干完这一票我就辞职。”谢秋山怒道。
宁丞哄着他:“行,咱辞职,我赚钱养你。我现在就把所有卡给你。”
“谁要你的臭钱?我要赚顾家的钱。”
“行,我帮你赚。”
“该死,真该死啊!”
谢秋山骂骂咧咧的,宁丞把他搂进怀里,跟着他一起骂。
哭累了也骂累了,谢秋山在宁丞怀里睡了过去,宁丞抱着他去清理,看着谢秋山哭肿的眼睛,又心疼又想笑。
谢秋山好像已经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了,那他们还能继续吗?
宁丞叹了口气,眷恋地吻上谢秋山的脸颊。
如果谢秋山已经不需要他了,那就……用身体留住他!
恢复了记忆之后,谢秋山的人生也没有太大的改变,被剧情绑架的二十余年并不快乐,为了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工具人助理,他一直学习学习,社交几乎为零。
大学那几个舍友也是,虽然都是好人,也乐得和他交流,但他太冷淡了,久而久之聚会也自然地不叫他。
真是让人心寒。
谢秋山生气但无处发泄,只能给空气来了两圈。
那晚之后宁丞时不时来他家里借住,两人大多数时候只是一起撸狗打游戏看电影,偶尔擦枪走火亲几口,但每次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宁丞都会停下,不肯继续。
或许是上次之后的用户体验反馈,他说只有4分,刺激到了宁丞,宁丞一整天都像个霜打的茄子,完全支棱不起来。
谢秋山安慰他:“六分是及格线,从负分跳到四分,接近及格线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宁丞闻言更不高兴了,大晚上非要去遛狗,遛了两个多小时,回来之后小橙子在狗窝躺了一晚上,说什么都不肯让宁丞摸。
“人嫌狗弃的。”宁丞评价自己。
他现在这样别说用身体留住谢秋山了,谢秋山不直接踹了他都是谢秋山心软。
谢秋山正拿着零食逗小橙子,他张了张嘴,累到连吃东西的力气都没有。
听到宁丞的话,谢秋山笑着说:“很中肯的评价。”
为这件事,宁丞非要学习好了再来,两人一个星期除了亲亲抱抱啥也没做,还要隔三差五地躺在一起,谢秋山平时再怎么不重欲,也免不了有些空虚。
某天早晨,谢秋山醒来看到宁丞,竟然有种亲上去的冲动,全身都叫嚣着想要和他亲密接触。
疯了吧我!
谢秋山洗了个澡,把心里的邪火压下去,早饭的时候通知宁丞:“你以后不许在我家留宿。”
宁丞嘴里的包子都掉了下去:“为什么?!”
“床就那么大,你睡觉还乱动,我快被你挤死了。”谢秋山给自己找了借口。
之前留宿是为了一周三次的约定,现在宁丞都封吊锁爱了,他还留宿个屁。
宁丞小声抱怨:“我睡觉可老实了,晚上都不翻身的,是你自己睡姿差,从这里滚到那里,还从我身上滚过去,跟压土机似的,也不知道睡着的人哪来那么大的劲儿。”
“让你睡我的床你还这么多事儿!以后别睡了!”
“你这是恼羞成怒。”
“再说你就别吃了。”
“哼。”
不留宿的事情暂且这么定了下来,两人各自去上班。
年会那天的奖金被两家公司的三个小职员带走了,夏树云控场控的好,他们临时离场也没引起太大的骚动,但莫名其妙地传出来一个“谢总和宁总是因为打架去了医院”的谣言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