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就出去了。
宋景章呆愣着,不知为何, 他竟然从李珩衍方才说话的神情中看出几分委屈来, 方才的确是他反应太大,他昨晚虽然发烧却依稀记得发生的事, 李珩衍照顾了自己一晚上,他刚才的语气确实过激了。
宋景章盯着屋顶的横梁, 自从李珩衍来了以后一直睡外面,那间房的房门甚至有些破损,晚上会漏风进来,他从来没管过,一是没钱,二是不想管。
可连他这个里间在寒冬腊月都冷如冰窖,更何况外面呢,他怎么没被冻死?
宋景章从来都是别人对他三分好颜色他要回报十分,今天是李珩衍帮了他,自己却一早起来把人骂了顿,这件事隔应在心里,让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李珩衍也可能是被他说恼了,整个白天一句废话都没有说,除了照常做饭洗衣和给宋景章换药之外,真的一言不发。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熄灯后宋景章见李珩衍迟迟不进来,他的被褥还在自己这里,这屋子里是绝对找不出来第三床来的了。外面什么动静也没有,安静的就像整个屋子就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他等了许久,最后实在忍不住问:“喂,你人呢?”
没人应答,宋景章再次喊:“人呢?说话啊。”
“还在生气?对不起,白天是我不对,我说话过分,外面冷,你被子都不要吗?”
“你要是觉得憋屈离开这里就行了啊,我又不会拦着你。”一直没人应答,宋景章的声音也带上了一点怒气。
可还是没人回答他。
空荡荡的房子仿佛至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
李珩衍本就是朝廷要犯,宋景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没有把他交出去,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李珩衍被人发现抓入大牢的情景,他有一瞬间的慌乱,支撑着身体想要起身,掀开被子喊:“李珩衍?李珩衍?你在外面吗?”
忽然,身体被一只冰凉的手按住:“我在。”
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人,宋景章吓了一跳,大声道:“你在外面为什么不说话,大晚上的你想吓死谁?”
黑暗中对方没有说话,宋景章觉得自己胸口疼,他反应过来自己情绪太过激烈,李珩衍一身凉气,这大晚上的不知道给冻成什么样子了,他动了动嘴唇:“……你……你还不睡觉在外面干什么?”
他说完就把头扭到一旁对着墙,旁边空出来半边空位,房间再一次陷入寂静,过了不知道多久,宋景章才听到稀稀疏疏的动静,接着,被角被人掀开,李珩衍睡在了他的旁边。
他睁着眼,忽的有些茫然。
“你方才在喊谁?”李珩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