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唯一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吴师兄来了。这是给红花神铺路的,铺得越多,我得金纸的可能性就越大。”
“想要金纸?叫殷长衍直接去做红花君子,节后的金纸能一摞一摞地往家搬。”
红花君子是红花节上侍奉红花神的人,工作就是开开道、洒洒金纸,算是内部工作人员。
在王唯一那个时候,红花君子都是德高望重、地位超然的修真大能才能担任。几十年前原来这么好上岗吗。
王唯一期待地望着殷长衍。
红花神听起来跟望春楼的花魁游街没什么区别么。殷长衍低头继续刻字,“不怎么想去。”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殷长衍摇了摇头。
“你继续刻字吧。”王唯一去拉吴锁袖子,笑得谄媚,“吴师兄,你想不想做红花君子?顺手给我拿点儿金纸回来呗。”
“师兄也想在大街上招摇,但是师兄这张脸不够资格呀。”吴锁说,“你要不去问一问赵宣,他长得人模狗样的。”
“行。”王唯一放下手里的红花转身就走。
殷长衍叫住她,“晚饭已经在煮,快要吃饭了。”
王唯一说想喝粥,殷长衍在临江边捞了一条巴掌大的小鱼做粥。
“你自己吃,不用等我。”王唯一声音越来越远。
吴锁闻到饭香,鼻头动了动,喉头狂咽口水,“煮的鱼片粥不是?挺香的,能不能给我盛一碗?”
“没熟。”
“你刚明明说快要吃饭了。”吴锁瞟了一眼灶膛里的火,特别自觉地翻出一副碗筷放在桌子上,“火候也足,没一会儿就好了。”
殷长衍起身,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泼到灶膛里,“滋啦”一声水汽冒了出来。
重复一遍,“没熟。”
吴锁:“”
吴锁:“她不搭理你,你拿我撒气算什么。心眼儿真坏。”
王唯一去找赵宣,赵宣穿一身孝服。贵气弱了一分,多了一丝洒脱。
“你怎么穿成这样?”
“姐姐大仇得报,我祭奠她一个月。”赵宣给赵氏娘上了一柱香,又给王唯一了三根,“她死了这么些年,我总算有资格替她披麻戴孝。你找我有事儿?”
这让她怎么张得开这个口,叫他换下白丧换一身红喜。
王唯一说了金纸的事儿,“原本想问你愿不愿意做红花君子,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赵宣沉吟片刻,“殷长衍不愿意的话,你就去找小师叔。他心肠一向很软,不怎么拒绝人。”
“小师叔?”
“李卿之,剑堂弟子。”
师尊啊。
王唯一挠了挠头,她不太敢。
“我给你写一封引荐信,你拿着它可以直接进剑堂,畅通无阻。”赵宣铺开纸,提笔挥墨。
“没必要,我有玉牌。”王唯一拿出玉牌给赵宣看。
赵宣瞧一下玉牌,又瞧一下王唯一。握草这是真品吗?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剑堂堂主玉牌,小师叔求了数年都没得到的东西居然会在她手里?!
王唯一觉得赵宣看她的眼神有了点儿变化,但什么变化,说不出来。
王唯一给赵氏娘上了香后拐道去明炎宗剑堂。
明炎宗。
松柏林。
李卿之正在翻阅律典,一根朱红毛笔勾勾画画,不断地做批注。
明炎宗弟子随侍在身侧,大气儿都不敢出。
“李师兄在不在?”
李卿之顿了一下,抬起头,搁下朱红毛笔。想起来了,“殷长衍的娘子。”
“叫我唯一就好。”
虽然与师尊几年不见一次,但师尊每次都叫她“小一”或者“一一”。“唯一”已经很生疏了。
李卿之:那种无力感又来了,这小姑娘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李卿之挂出职业笑容:“寻堂主的话,他不在。”
“我不找堂主,我找你。”王唯一拖了个板凳坐到长案前,说了金纸的事情,“李师兄,你有没有兴趣做红花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