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衍:“我也在勉为其难。”
殷长衍脸上的表情怎么说呢, 一副“我也很吃亏”的样子。
李卿之摸上后背的“不成活”, 殷长衍唤来“绛辰”, 两个人在临江边打得不可开交。一剑压过一剑, 一掌叠过一掌,汹涌灵气将江面掀高数里, 带起奔腾翻滚的白色水汽。
李卿之察觉到殷长衍剑招根上问题,“防守是为了伺机而动、找准破绽一击毙命。防守、防守、防守, 我看不见你的防守!”
殷长衍看穿李卿之心头桎梏, “双方交战向来都是逼命, 顾忌太多, 不能放手一搏, 如何制胜!你让规矩绊住手脚了。”
双方长剑擦过,划出亮眼的火花。
两人相对而立,同时沉默片刻。
殷长衍手执“绛辰”疾奔数步, 与应面而来的李卿之兵器交接。两人瞳孔中同时倒映着对方戾气邪佞的一面, 心头刹那间颤抖了一下, 为这逼命的刺激。
透明的威压从兵器上扩散开来, 传到整个明炎宗
突然, 从天而降数把长剑, 带着威压直直地下落。
两人仰头去看, 青色“明炎一纵破天关”宗服衣袂翻飞,和墨发凌乱地纠缠在一起。
对视一眼,原本攻向对方的得意剑招瞬间调转方向,同时对准头上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三方灵力冲击,三方各自站定。唯有水雾不断地翻滚,叫嚣着逃离这一片逼仄压抑的江面。
殷长衍认真瞧了一下,不认识,有些幸灾乐祸,“李师兄,好像是你的仇家。”
“闭嘴,是你的仇家。”李卿之补充了一句,“我叫来的。”
殷长衍:“”
七位修士从天而降,陌生又强大,为首之人脸上带了一张极为鲜艳的彩绘牡丹面具。
彩绘牡丹剑指殷长衍,声音不带丝毫情绪,又似几层道音混沌在一起,“殷长衍,破坏五神镇恶祭坛,偷盗表里灯,损毁红花神窟,三罪并罚,立即随我们回战堂听候审判。”
“我没做,不会跟你们走。”他才不会走。白米粽子还没吃,也没夸一夸王唯一做的梅菜扣肉。
七人是战堂弟子,战堂弟子向来以凶残著称,直属明炎宗统辖。李卿之上书申请他们来,原本是想交接殷长衍,一了百了。
没想到自己这里先改了主意。
李卿之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诸位师兄弟,劳烦你们白跑一趟。我现在撤回申请,通缉到此为止。”
彩绘牡丹是这一群战堂弟子的领导者,“驳回。”
“凭什么。”李卿之皱起眉头,“我乃申请者,我一旦撤回,即便是战堂堂主,都没有资格继续运作。”
“殷长衍这件事特殊,他身负表里灯。表里灯的宿主,向来终身□□。”彩绘牡丹宽大衣袖一扬,两根成年人大腿粗的铁链缠上殷长衍全身。
殷长衍看向李卿之:“”
李卿之眼睛里只一个彩绘牡丹,“你的规矩?”
彩绘牡丹面无表情,“战堂的规矩。”
李卿之双手聚灵,掰饼干一样掰开铁索,扔给彩绘牡丹,“战堂有战堂的规矩,剑堂有剑堂的章程。回去告诉战堂堂主,殷长衍出了纰漏,自有李卿之担着,自有剑堂担着。”
“没人可以担保殷长衍不受表里灯影响,为非作歹。”
“李卿之可以。”李卿之说,“李卿之愿意做担保人,担保殷长衍不受表里灯影响胡作为非为,否则,自废功体。”
彩绘牡丹听说过李卿之,剑堂有史以来最强的少年天才。他的话相当有份量。
彩绘牡丹沉吟片刻,“可以。”
广袖一挥,一张蓝头契约制飞到李卿之面前。
李卿之:“殷长衍,把手给我。”
殷长衍:嘶。
李卿之割破殷长衍的手指,蘸了血,按在契约书上。
彩绘牡丹拿走契约书,身形逐渐变透明,然后消失不见。
家里。
王唯一和吴锁目瞪口呆地看着家门口的两个人。
殷长衍两只手提满了虾。
李卿之做了一个差不多小半个房间大的灵力缸,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鱼。
笑眯眯道,“唯一,加菜。”
王唯一:“李师兄,你是捅了鱼窝么。”
殷长衍放下虾就去厨房面壁。
坐在小凳子上抱着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绷不住了,怎么会有这么多鱼。
李卿之看到梅菜扣肉,“这什么玩意儿?黑乎乎的,真的可以吃么。底下还有一层干巴巴的菜梗子。”
后来,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