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什么意思, 认为我会抢?我李卿之做不来这种事儿, 别见缝插针污蔑我。”
彩绘牡丹说:“你有前科。”
抢就罢了。李卿之一向拿筷子挑两口就走, 给他们吃剩下的。
“啧, 什么时候说事实也变成污蔑。人心啊, 真脏。”卫清宁说,“殷长衍,跟着这人心会不干净,来医堂吧,医堂一向救死扶伤,而且对剑骨没要求。”
殷长衍摇了摇头,眸中神色坚定,“不,我会留在剑堂。”
李卿之心情好了起来,吃面吃面。
抄起筷子去挑。两个人护得严实,打死不给。
低声下气去求。两个人嗤之以鼻,并且姿态端得老高。
呵,他不吃,他们也别想往嘴里送。
三个人为了面条大打出手。小小的房间成了剑堂、战堂、医堂三堂比试场。
王唯一;“”
这还是她那个张口“规矩”闭口“庄重”的师尊吗?一点儿都不稳重。
浪费粮食浪费到飞起。
幸好殷长衍提前把家里大部分东西都卖出去,今天少遭殃了。
下午。
王唯一进房间坐在镜子前半个时辰,打扮了起来。
换上新衣服,踩着新鞋,发髻上簪一朵冰花、并两朵小巧玲珑的粉蔷薇,整个人娇俏又明媚。
铜镜边缘倒映着殷长衍的脸。他从她进房间就频繁地瞅。
“有什么话就直说。”耳朵上空空的,缺一个耳铛。
“你要出门?”
“昂。在家里这么打扮,多可惜。”
殷长衍搁在轮椅扶手上的五指收紧,她要去见人,“见的人我认识吗?”
“雪娘。她邀我一同上街玩儿,萍儿也会去。”这幅水滴形状的耳铛不错,带上看看。一想到萍儿雪玉可爱的模样就喜欢,“多接触,没准我能生出一个像萍儿的女儿。”
“那不太可能,女儿随爹。”
他在别扭什么?到时间了,王唯一笑着起身,提着裙摆出门,“吃食和水都备好了,我最迟晚上到家。”
“嗯,一路注意脚下,别撞到人群。”
王唯一提着裙角出门,殷长衍推着轮椅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她下了台阶,就没法儿跟了。轮椅下不去。
殷长衍视线从台阶上收回,注视着王唯一的背影,她扶着肚子在石子路上慢慢走,直到她缩成一个小点。
中午被李卿之抢了他的面,肚子有点儿饿。
手推着轮椅转回屋子,桌子上摆着柿饼、枣泥酥和包子。
柿饼就不吃了,枣泥酥唯一爱吃,殷长衍拿了一个包子。
嚼了一下,甜的。
不爱吃甜食,送回去。
推着轮椅走到布筐跟前,剪几块布做绣片。暨南杨氏弟子即便是男人,领口、衣领上也都绣着花,唯一一个姑娘家穿得过于简单。
都是他没用。
晚上,星空漫天。
殷长衍推着轮椅坐在楼梯口。很远的地方偶尔亮着几朵烟花,唯一是不是正抬头看?
木头发出细小的“吱呀”声,有人在上楼梯。
“唯一,回来了?”
王唯一吓了一大跳,“大晚上你不在房间睡觉,站楼梯口吹凉风。”
轮椅上的人皮肤很白,穿着宽大的青衣,乌黑长发线一样铺在脑后。像是月亮照在温润珍珠上,不经意间折出一抹冷意。
“等你。”殷长衍笑了一下。
王唯一心中一暖。她看错了吧,分明就是温润的珍珠,哪里会冷?
殷长衍接过她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在膝盖上,充当临时桌子。推着轮椅替她搬东西。
“殷长衍,街上好热闹,卖什么的都有。过几天就是送神祭,现在大街小巷开始放烟花了,特别好看,你有看到么。”
“有。”她身上沾了淡淡的硝烟味儿,“送神祭是什么日子,我不曾听过。”
“请神就得送神,你做红花君子迎过红花神,现在明炎宗就得把红花神送走。送神祭是大事儿,各个堂都忙得不可开交。”王唯一推着他进屋,“送神祭当天有一场盛大的烟花,你快点儿好起来,到时候我推你去看。”
她有想着他。殷长衍抿唇笑了笑,“就这么说好了。”
“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麦芽糖!”麦芽糖很软,能拉出黏长的丝,得用棍子搅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