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面容精致、俊美绝伦的年轻男子就是传闻中令人毛骨悚然的近神人殷长衍?!
术堂弟子恭敬行礼。“近神人,明炎宗召回离宗多日、久未归宗的弟子,叨扰到贵地,是明炎宗不对。这是明炎宗自己的私事儿,于情于理,都希望近神人不要插手。”
明炎宗的私事儿呀。殷长衍淡淡道,“那是自然。”
王唯一脸上得意的笑僵了一下。
不是吧,你认真的?
你是真的不打算管?!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带走我?!
气死,他确实不打算管!
术堂弟子舒了一口气,恭敬行礼,“多谢近神人。明炎宗不打扰了,我等这就离开。”
他们来架着她走的时候,王唯一心都凉了。
一朵红花从天上飘下来,闯进视线中。
哪里来的红花?怎么从天上飘下来?
一起落下来的还有巴掌大的纸片。
宣纸夹着的干红花,她做的。
耳边突然响起哀嚎声,架着她胳膊的两个人面露惊恐之色,倒在地上。
术堂弟子面带惊慌,十分紧张,“近神人,你做什么!你要出尔反尔!”
“无量涧红花所到之处便是界限,无人可以越雷池半分。”殷长衍声音很淡,很轻,仿佛太阳光洒在头发上,“殷长衍从不打算插手明炎宗之事,现在,是你明炎宗越界了。”
语落。
一阵剑风罡气环绕明炎宗弟子周身。
剑风罡气快速隐去,明炎宗弟子不明所以,下一秒身上爆裂出数道血痕。血喷洒出来,如雾如气。
所有人哀嚎,死伤惨重。
殷长衍一双眸子沉寂安静,半点儿波动也没。抬步回无量涧。
“你等等,你就把我晾在这儿?!”王唯一说。
殷长衍头也不回,脚步不停,“你是在提醒我,别忘了将你驱逐出境?”
“你会吗?你舍得吗?我肯吗?”王唯一说,“宣纸压红花,你每见我一次,内心就越发相信一分。你明明已经信了我就是王唯一,为什么不敢承认?”
◎相认◎
殷长衍步伐一顿, 看向王唯一。
王唯一叹了一口气,“你呀,究竟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你好歹也是做爹的人了, 这么胆小真的好吗?若孩子不幸性格随你,我教起来会很头疼。”
她的语气,她的动作,她的表情, 与十八年前一般无二。
殷长衍终于意识到, 不管他承不承认, 她就是十八年前的王唯一, 他的娘子王唯一。
近神人殷长衍在行刑场上见到围观行刑的明炎宗弟子王唯一。
见她第一眼,他愣住了。这张脸, 这个声音,宛如唯一回到他身边。
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失望地发现, 她看向他时的神情与跟唯一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她不是唯一。
这个认知令他有些不痛快。他不痛快, 行刑场上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于是他杀了所有人。
两天后。
客栈。
他又一次遇见她。
短短的两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眼角含笑、熟稔地叫他“殷长衍”, 她讲出来的话滴水不漏, 甚至连说话时的神情、小动作都和唯一十分相似, 几乎一模一样。
她的样子仿佛他们夫妇二人只是两天没有见面,并非隔了漫长又枯燥的十八年。
他不敢再继续与她相处下去。他很清楚,他会沉浸进去, 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选择避开。
可是, 脚步会违背自己的意志。身体贪恋这一丝可能性, 不管不顾地跟在她身边。
既然如此, 那就看吧。
看得越多, 相处得越多, 就越容易瞧出破绽。
然而, 他失算了。
从软布垫鞋、葱油拌面到今天的宣纸红花,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只有两人知道的细节哪里是去瞧破绽的,哪里又有破绽,每一个事实、相处的每一刻都在告诉他她就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