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穗并不明白,仅仅只是注意到了,为什么贺家就会决定将她接回贺家,还成了贺家新的小姐。
她的医疗费用由贺家接手,人也转到了贺家控股的医院,接受着最好的治疗。
而为什么贺瑶记忆里会受到刺激,则正是因为她是眼睁睁地看着凶手用刀割伤了自己,将她绑得动弹不得,然后在要害放血。
要是救援人员来晚一步,恐怕她已经大出血去世了。
或者说她的确去世了。
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因为失血过多在抢救的过程中已经走了,姜穗也因此到来。
这具身子给她留下了唯一的心愿。
那就是找到凶手,并将其送到监狱,见证他的死刑。
这还是姜穗第一次感受到原主留下来的心愿。
或许是因为这是另外一个人身体的缘故。
不对啊,那要是这么说的话,以往和她长相姓名一模一样的“姜穗”,算是她自己的身体吗?
姜穗细思极恐,她决定先不深究这件事情,现在什么信息也没有,最终钻牛角尖得不偿失。
“贺小姐,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胡子拉碴的高大警官关心地问道,像是想照顾她的心情,他的声音放得很缓。
喝过水润喉了的姜穗感觉还行。
“好多了。”姜穗说。
陈警官看着面色苍白的小姑娘,拳头紧了紧,恨不得立刻就把凶手捉拿归案。
好在经过警方的努力,挽救了一条生命。
陈警官和一旁的刘秘书示意了一下,对方点了点头,然后出去了。
陈警官在姜穗身旁坐了下来。
“我现在可以问问你关于遭遇的事情吗?”陈警官放缓了声音,“如果太难受,不用勉强,我们警方现在也只是想知道更多的凶手的细节和线索,好及时将凶手捉拿归案,不让他伤害更多的人。”
陈警官看着面前的姑娘沉默了一下,她继承了母亲的美貌,有一双非常漂亮像小鹿一样的黑色眼眸,只不过此时布满了脆弱的不安。
手腕、脖子都缠绕着纱布,还好脖子上的伤口并不深,没有影响到发声。 然后陈警官听到她开口了。
“凶手大概是四十多岁的成年男性,左撇子,右腿受过伤,走路会有些瘸,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他力量很大,捆绑我时具有一定的技巧,有过受训练的痕迹。”年轻的姑娘沉吟了片刻,尽管看起来还有些不安,但是却莫名得让人信任,“他的动作其实并没有很干净利落……而且还有一些机械化,像是没有太多的强烈目的性。”
“据我观察,一是说明他已经干过不少这种事情,熟练了,二是……他也只是听令行事。”
陈警官睁大了眼睛有些震惊。
他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多关于凶手的细节——因为之前的受害者都已经死了,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监控看到或照到凶手。
凶案现场也被清理得很干净,对方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
他们警方也只是利用了非常少量的线索,才锁定了嫌疑人应当是中年成年男性。
而现在……
一名普通的大学生,一名受尽了折磨的年轻受害者竟然能根据所看到的,得出了这么多的信息和结论。
陈警官虽然没有立刻轻信,但是已经对面前的年轻女孩产生了由衷的敬佩。
他又问了一些细节,年轻的女孩看起来仍然苍白而脆弱,但是精神不算差,看起来没有受到什么太大刺激。
很显然,她是一个很坚强的人。
陈警官走的时候,朝她敬了个礼,非常郑重。
“贺小姐,非常感谢你对警方的信任以及提供的所有信息,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案,给你,给所有的受害者,给民众一个交代。”
陈警官走了,那位秘书进来了。
这位仅在她面前自我介绍是她父亲身边的秘书说道:“贺小姐,本来大少爷会代您父亲来探望您的,但是因为公司突发情况,大少爷来不了了,请您谅解。”
“您安心养病,等身体好一些了,就可以回家静养了。”刘秘书带着专业又亲切的笑容,“贺先生很关心您的健康,想将您接回宅子里住。”
姜穗:“宅子?”
刘秘书说:“就是贺先生住的地方,在飞环山上。”
飞环山,上北市著名豪宅密布的富豪圈。
姜穗发现这个人根本没想过她同不同意,或者说她那个便宜父亲没想过她同不同意。
生性温和得有些懦弱的贺瑶没说什么,她姜穗也暂时还没想好之后的事情,所以没说话。
她只是在刘秘书出去让她休息之前,让对方给她的手机拿过来。
“您的手机在被绑架之后损坏了,这是贺先生特地给您配的一部新的,手机号还是您原来的。”
姜穗没在意他话中的贺先生,她记忆里的这个便宜父亲就只有报纸或者电视新闻上大腹便便的形象。
病房重新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