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张正,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千岁。
姜穗腹诽,他们司礼监某位大boss就已经是九千岁了,她这个一千岁还挺不值钱。
“起来吧。”
张正起身,姜穗发现宫里的这些太监,好像长得都挺端正的。
刚刚那个较为年迈的刘司公不提,年轻的张正相貌周正,如果穿的不是内官袍而是寻常人家的衣袍,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他是一名太监。
姜穗又想到了昨日婚礼,在人群外围的一些太监。
瘦小又相貌平平,倒是符合人们对太监的想象。
姜穗:没有想到,在宫里给贵人办事的太监都要看脸。
张正还等着姜穗说话,于是她想了想,简单地说了说他的入职情况。
“以前是司礼监的话?是贺朝身边的人?”
张正心中一悚,完全没有想到皇后会直呼厂公其名,在这宫里宫外哪有人敢这么说话。
但是听她语气平平,悄悄抬眼看过去面上也不见任何的不对,仿佛只不过随口一叫,丝毫不放在心上。
张正又想到了师父对自己的耳提面命。
“千万不要以为皇后好拿捏阳奉阴违,不然恐怕连我都保不下你。”
其实张正从来没在师父和厂公面前干过这种阳奉阴违的事,丁贤显然也知道,但还是例行警告恐吓一下。
“厂公大人亲自吩咐,你只管为皇后办事,若是要找你,你再来便是。”
那会儿张正就品出了什么不一样的味道,如今看到皇后这样有恃无恐的模样,他大约知道了什么。
恐怕厂公大人和皇后之间并不简单,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他都必须打起精神来。
张正更加恭敬,“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只是司礼监的一名小小太监,高攀不上厂公大人,还请娘娘见谅。”
娘娘倒也没再说什么,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她随意指了指。
“行吧,既然都派人来了,那就当长春宫的管事太监吧。”
张正又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皇后竟然毫无戒心地就让他当上了管事太监。
究竟是不懂,还是故意而为?
张正跪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头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皇后身旁的小婢女道:“娘娘,长春宫原已有掌事太监了。”
皇后说:“那就换了,我连自己宫里的人都换不得了吗?”
小婢女立刻屈服,“是,娘娘。”
于是新鲜出炉的长春宫掌事太监,有些晕乎乎地跟着皇后娘娘一起去寿康宫行跪拜之礼。
在路上,他还听到了皇后娘娘小声地言语。
“寿康宫只剩下牌位了,应当不会呆太久吧?”
而一旁的巧夏姑娘则是道:“照着规矩,若是娘娘动作快点,很快就能回来了。”
张正:不,不是这样的,规矩是有时间规定的。
皇后娘娘:“那挺好,我们所有人都动作快点。”
张正:原来动作快点还包括走快点吗?!
◎九千岁x皇后5◎
张正跟了一天皇后娘娘, 到了傍晚,趁着皇后娘娘用膳之时,被喊去了司礼监。
张正一开始还以为是师父有什么事要吩咐, 结果等到了司礼监南苑,看到正屋里坐着的男人时,顿时紧张起来。
他只是丁贤其中的一个徒弟,事实上很少跟厂公大人面对面交谈, 如今站在看起来悠闲又温和的大人面前, 感觉到紧张不已。
要知道, 他们这些皇城里的宫人, 谁不知道厂公大人的手段。
张正跪下行礼,随后听到了厂公大人平淡的声音:“起来吧。”
张正起身, 仍不敢抬头看。
随后厂公听起来十分温和的声音响起。
“你是丁贤的哪个徒弟?”
和厂公一样,丁贤同样也收了不少徒弟,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都委以重任, 因此也不是每一个徒弟丁贤都会把他引荐给厂公。
厂公也只是知道他们的名字, 却不知相貌。
但是张正知道厂公大人问的不是这个。
他恭敬道:“奴才是张正, 永元三十二年进宫, 处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