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鸢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她忽然朝前院的方向走去。
她入府后,从未去过前院,这是第一次,而前院的人也是第一次不知道该不该拦她。
前院早乱成了一团,其实也不是,戚十堰被柏叔派人传消息赶紧回来,他从未想到会在府中再见许晚辞。
她就那么活生生地站在那里,听见动静,一点点地转过头来,四目相视,戚十堰的脚步被彻底地钉在了原处。
女子忍不住地红了眼:
“……阿堰。”
戚十堰不会认错许晚辞,这世间只有她一人会喊他阿堰。
戚十堰在这一刻不知道在想什么,脑海一片空白,许晚辞在看见他的那一刹间,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她终是红着眼扑入了他怀中。
戚十堰浑身僵硬,他只能任由许晚辞扑向他。
柏叔在看见这一幕时,不由得想起了陆姨娘,她惯来心思敏感,如果她知道许姑娘回来了,恐是又要伤心不安了吧。
他了解将军,将军越是不肯见姨娘,才越是说明问题。
陆姨娘性子柔顺,偏柔以克刚,柏叔心底清楚,总有一日水滴穿石,况且将军从不是心硬之人,府中一切都在渐入佳境。
可现在许姑娘回来了,所有事都会乱成套。
许姑娘没有死,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如果她早出现一个月,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形。
可惜没有如果。
前院内没有人说话,只有许晚辞压抑的哭声,沉默成了一片死寂。
直到外间传来侍卫为难地阻拦声:
“陆姨娘,没有将军的命令,任何人不能进入前院。”
这一声打破了前院的安静,所有人都听见女子的声音,她安静了许久,轻声自嘲地问:
“……是任何人都不能进,还是只有我不能进?”
戚十堰蓦然转过头,他站在门口,轻而易举地看见院前的女子,她也在朝这边看来,对视的那一刹,她一点点地红了眼,视线下移,终是白了脸。
这一刻,拦在二人中间的门槛仿佛成了天堑。
她手中拎着的锦盒啪嗒了一声落地。
她望向他的眼神像是在问——不是任何人都不许进么。
她一言不发,湿意悄无声息地从眼角落下,脸色白,唇色也白,像是看透自身处境,她终于不肯再
留下自取其辱,转身跑着离开。
戚十堰袖中的指骨微微泛白,锦盒落地声音仿佛延迟地落入他耳中。
有人松开了他,许晚辞像是被当头一棒,脑海一片空白,许久才回过神,她确认自己听见了姨娘二字。
等她回神,再转头看向院门口时,只来得及看见女子的背影。
两个容貌相似的人,在这一刻脸色都是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