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纵情声色,荒淫无度,甚者竟和丈夫共享同一美少年,公然出双入对;要么便是古板至极,推崇守贞,为区区虚名不顾实务,以致余生抱憾,精神痛苦。
若夫家娘家皆不允,他尚表示理解,可未婚夫性暴戾,好色滥赌,夫家有愧退亲,娘家亦疼弱女,有意另择佳婿,可这位长辈为固守一念之贞,竟坚持嫁了过去,时人赞其为“贞妇”。
卫安怀摇头叹息,还不如沉云之和她手下一干女官,虽然沉云之私德有亏,但她们皆抱负不凡,才华出众,能力非凡,可谓女子楷模。
安乐若能学得她们一两分性情本事,足可安稳行于世间,他此生还有何牵挂。正是有意让安乐受此熏陶,当初才不以命相搏,但为免安乐正路走歪,他定然要在旁谨慎看顾。
三是安乐出生时遭劫,失却照顾,自小被虐待,身形过于瘦小,面色极差,可知暗疾颇多,卫安怀当时一看就痛心入骨。
唯有沉云之这里有超然的灵丹妙药,方可从根本上除去病痛,免去短寿之患,他不正是如此。
正是基于这三种思量,卫安怀才决定只身重返北越,果不其然,短短几月,再见安乐,她面色果然大好,身体已近痊愈,心性见明,读书亦有进益,卫安怀着实欣慰。
“想什么呢!宝贝。”沉云之见他思考入神,连她把玩他手指都没有反应,趁机亲了一口。
卫安怀回神,看了她一眼,平静无波:“没什么,该歇息了。”受此恩惠,理当结草衔环,只是这不包括以身相许。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话。一早醒来,沉云之果然不在了,还是一尘多嘴了一句,卫安怀才知道她卯时就走了。
看来他又能多偷得几日闲适,最近不会再有什么牛鬼蛇神敢顶风作案来打探他了。
“哇,阿兄,原来我们两家是世家啊,阿兄能讲讲我们家是怎么和沉姐姐家认识的吗?”南宫安乐仰头,期待地看着兄长,暗藏小心翼翼。
卫安怀僵住了,温柔笑意几乎崩裂,不过他很快调整好,温和道:“此事久远,我那时年纪小,身体弱,记不大清了,我想想”
良久,他语带嫌意:“安乐,抱歉,阿兄实在想不起来了。”
安乐失望,语带同情:“没关系,阿兄要好好休息,我可以找沉姐姐问吗?”
阿兄一定是从小喝药喝多了,是药三分毒,哪有不伤身的,从前村子里有个人就是喝药喝傻了。
“安乐,沉侯爷她身为一州之主,年关将近,公务繁重,些许小事,就不要拿去打扰她了,等忙过了这阵,再问她就好了。”到那时,沉云之征战四野,安乐课业加重,这事就含糊过去了。
傍晚沉云之回府,直奔小院,欲与兄妹两人同享晚饭,南宫安乐惊喜连连,神色激动。
沉云之抱着她练了一会小箭,期间卫安怀几番暗中示意,眼神晦暗,沉云之装聋作哑,看着卫安怀假装疏离礼貌的模样,颇为意动。
怕晚上起风波,沉云之亦是端庄自持,内里如何百爪挠心,唯己可知,饭后客气寒暄一阵,便返回了主院。
暮色渐深,沉云之重返小院,卫安怀静坐房中,眉目冷峻,久侯多时。
“沉云之,安乐乃我世间仅存亲人,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影响到她的成长。”怕沉云之牛心左心,他先软了语气。
“知好色,则慕少艾,人之天性,谈何影响,你我天作之合,妹妹说不定乐见其成。”沉云之嫣然一笑,不以为然。
卫安怀闻言,感怀处境,愀然不悦,语气转冷,起身喝责:“人慕少艾,自然常理,但万事行止应循法度。你习孔圣之书,却做小人之态,为情爱所重,不顾礼法,非媒非聘,毁我声名,胡作非为,不以为戒,反以为荣,人面兽心,如何不误安乐?”
“此事确我之过,伤你至深,但是事已至此,当今唯有一计,可解眼前困局,不知你肯允否?”沉云之眼神亮晶晶地盯着他,语气雀跃,拉起他手。
“你以奸淫之意,毁我前路,囚我寻欢,乃我之仇人,若我死而有知,必当诉之神明,尚妄想喜结连理乎!”
卫安怀气极冷笑,挥手离去,决不回首。
沉云之快步上前,揽其腰身,于他耳际嬉笑戏语,语气志在必得:“宝贝,我从不妄想,你早晚都是我的,何不早日成全了我。”
“你”
卫安怀胸膛剧烈起伏,双唇微颤,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