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娘去世之后，我去了一趟外地的外婆家。”秦征先从这里开始说起，唐宛也终于知道他十几岁离家的原因。
“一开始奶奶跟着我们住的，爹娘死后我走了，他们一家就搬到我们那去了，算是跟奶奶住在一起，也给奶奶养老。”
“那时候我姑姑还没嫁人跟着奶奶一起住，他们刚开始住进去的时候还没有太多分，表面上是真心的看我爹娘死之后没有人给奶奶养老，实际上是在打我们家房子的主意，那房子是我爹盖起来的，他们一老早就盯上了。”
秦征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平静，过去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不能影响现在的心绪。
“然后呢？”唐宛听到这里就知道接下来才是重要的，要不然好端端的住在一起，哪怕是他们占了秦征家的房子，秦征回来之后很气愤的将他叔叔的腿打断，但是白奶奶不应该对他们这样的态度。
“后来，他们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就开始将那当成是自己的地盘，就开始使唤起奶奶来，奶奶那几年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的厉害，身体也不大好，寒冬腊月不洗完衣服不让奶奶进屋。”
涉及到白奶奶的时候，秦征的反应就很剧烈了。
“我回来的时候，奶奶病倒在他们家的西屋里不能下床，三天连一顿饭都没有送过，奄奄一息。”
唐宛似乎能从秦征的描述中想象到当时的场景。
她之前还想着白奶奶自己就会点医术，怎么之前的身子骨那么差，原来还受过这样的磋磨。
其实按照白奶奶的性格，不是会被这样的人轻易拿捏的。
但那是自己的亲儿子。
尤其是在白奶奶失去大儿子悲愤欲裂的时候，二儿子还能不孝顺到那种程度，估计白奶奶都没有什么争斗的欲望，也是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大概是因为还有女儿养在身边，才没有完全丧失生存欲望。
但是事情远远不止于此:“最重要的是，他们将姑姑卖了。”
唐宛瞬间等大双眼看向秦征，手想指指城里的方向问问他口中的姑姑，是不是城里的那一个。
秦征点头给予了她肯定的答复。
“他就能够明目张胆的将自己的亲妹妹给卖了？”唐宛不敢相信竟然有这样狠心的人。
不孝顺就算了，竟然能够做出卖自己亲妹妹的事情，这都不能说是人坏，应该说是没有人性。
“表面上肯定不能说是卖，只说是给姑姑找了一户好人家，在城里，享福的很，趁着奶奶三天两头病倒不知事的时候，哄着将她嫁了出去。”
秦征冷哼一声。
“说是嫁出去，实际上那人是城里人不错，只不过是晚上偷别人东西被抓住打残了，一辈子躺在床上站不起来，这才想找个人伺候他的吃喝拉撒，那边也不止这一个儿子，原本盘算着就是给他找个媳妇伺候一大家子人。。”
秦征回想着当时回来的时候去找他姑姑见到的场景，年纪就比他大上几岁的姑姑手上身全是藤条打出来的印子，她那婆婆还争辩道是为了让他姑姑听话。
“他收了多少好处？”唐宛想不出来到底要有多大的利益，才能让他把自己的亲妹妹送到这样的虎口之中。
这一听就知道摆明就是找个伺候丫头，说什么媳妇。
“二十块钱。”秦征的手指节都捏的作响。
二十块钱，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就能买一个任劳任怨的媳妇，可以随便打骂的那种，还得伺候一大家子人一辈子。
仅仅二十块钱就能让他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唐宛这才明白，为什么秦征回来之后就打断了他叔叔的腿。
这大概已经是看在血缘的份上手下留情了。
“那姑姑现在？”唐宛猛然想起来这件事情。
白奶奶经常去城里帮她，不过好像不是因为他老公是瘫子，唐宛记得好像说过是那边没有公婆帮衬……
“不是当时的那家人，我当时把她带回来，后来重新嫁到现在这家去的。”
秦征明白唐宛要问什么。
“说起来也算是有关系，她现在嫁的那个人跟之前那户人家是一个院子里的，当时他就时不时的帮姑姑解围，让她少挨打。”
“那也算是缘分。”唐宛这才明白过来。
她知道现在的姑姑还是过得非常幸福的，白奶奶提起来女婿的时候也是喜欢的很。
癞子被抓
唐宛这时也明白了为什么白奶奶在这个时候想要去她女儿那里。
大概是因为她在那个时候没有保护好女儿才让自己的女儿遭受这样的对待。
每次想起来跟儿子决裂的原因，都会忍不住想到自己女儿当时受的苦。
如果当时白奶奶不是病倒在床，大抵听说这件事情就会跟他拼命。
同时，这件事情也证实了唐宛的猜测。
当时那人来的时候，唐宛就觉得他比崔红可要有心机，说话的时候明里暗里的都是将事情引向自己想引的方向。
要说崔红做出这种事情还能够理解，毕竟不是她娘跟妹妹。
可他可是白奶奶的亲儿子，那也是他亲妹妹，他就直接能做这样的事，怎么能不让人觉得可怕。
最可怕的是现在他出现在秦征跟白奶奶面前，还是带着笑脸的，没有一点不自在的感觉。
“所以那时候白奶奶跟他们决裂了？”唐宛不知道这样的表达算不算准确。
“当时已经声明奶奶跟他们断绝关系，以后黑白喜事也不会邀请，只当是没有这么一门亲，奶奶也不需要他们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