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鸳鸯留给你了?”
“当时我挺迷糊,但也没有细想其中的原因,也断不敢往那方面想。”
听到这话,崔文姜不由得拍大腿,“阿姐,你可真是心大。”顿了顿,“我且问你,一对鸳鸯,要在什么情况下才会一男一女各执一只?”
崔文熙:“……”
大意了。
崔文姜:“接着说,还有吗?”
崔文熙又把永宁府里的情形粗略讲述,避开了假山二人挤到一起的情形,因为太丢人了。
崔文姜点评道:“当时你与庆王虽然在闹和离,但到底是夫妻,他是个外人,本不该插手的。”
崔文熙:“他若不插手,我多半得失节。”
崔文姜:“还有么?”
“有。”又道,“有一回永宁约我去宫里陪马皇后打叶子牌,当时太子也打了一阵子,输了不少,后来永宁讨要马皇后的物什,我则讨要人情,结果太子说母债子偿……当时我也没放到心上,如今仔细想来,他多半知道三郎外放要找他讨要人情了。”
提到这茬,崔文姜道:“我曾听你说过,是用张焉棋把他引到平阳府的。”
崔文熙点头,“当时他说我若赢了他,便看在平阳的份上应允三郎的事,那日我们对弈了莫约两个时辰,故而熟悉他的手法。”
崔文姜无奈道:“你瞧瞧人家的手段,知道你定然不会走庆王的门路,预先就已经给你下了套子,等着你钻呢。 ”
崔文熙:“……”
她一时竟不知怎么反驳。
崔文姜继续道:“我还一直纳闷,倘若宫里头真看重崔家的颜面,不可能大哥通融后还是这般,眼下看来是阿姐打通了这个关节,方才有三郎的前程。”
崔文熙觉得头有点痛,“那阵子一直在跟庆王内耗,从未想过这些内在因素。”
崔文姜严肃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怕长公主她们也不曾想过太子会生出这等心思来。你毕竟是他的四皇婶,要命的是且还没有生育,他是太子,往后是要承大统的人,再说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重子嗣的?若太子真有心思,于阿姐来说并不是福气,反而是祸端。”
崔文熙皱眉道:“你莫要唬我,这还只是猜测。”又道,“我比他大了整整六岁,又曾是皇婶,他莫不是疯了?”
崔文姜不以为意,“你忘了武帝了?当年武帝娶了燕氏母子,还封了庆王爵位,一个没有赵家血脉的外姓亲王,你能找出多少个这样的皇室?”
“……”
“还有,当年武帝发疯抢了侄儿的媳妇做妃嫔,这会儿人家太妃还在后宫里活着呢。”
“……”
“太子打小养在武帝膝下,耳濡目染的,他若真有那种心思,你阻拦得了他发疯?”
“……”
一番话把崔文熙的心说凉了半截,皆因她说的话都是事实,倘若太子真要使手段,她是无力招架的。
起先一门心思琢磨着从庆王府那个火坑跳出来,哪曾想还没高兴两天,就叫花子欢喜打烂砂锅。
她心里头嫌烦,摆烂道:“反正我一二嫁妇,他若敢来,我就当白嫖了这小郎君。”
崔文姜:“……”
崔文熙发狠道:“我嫁过人,且无生育,太子比我年岁小,宫里头没有侍妾,说不定还是雏儿,他若敢来招惹,我血赚!”
崔文姜:“……”
有时候她不得不服她的心态,做人能乐观到这份上,也没谁了。
挑破
姐妹俩大眼瞪小眼, 崔文熙心里头其实有点发慌,她可不想像那个被抢进宫的太妃一样,倘若这样过完余生, 比杀了她还难受。
见她表情凝重,崔文姜宽慰道:“这也仅仅只是我的猜测, 倘若太子对阿姐真有心思,后续肯定还有动作。”
崔文熙心烦道:“你这都长了一双什么眼睛,周边无人看出太子的心思, 唯独你心细如尘。”
崔文姜:“那是阿姐周边的人都眼瞎。”又道,“亦或许往日是碍着有庆王在,他才有所收敛, 如今你和离了,也算不得是他的四皇婶, 至多不过是个二嫁妇的身份, 他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崔文熙默了默,“我不要脸, 他总得要点脸皮,倘若被宫里头知晓了,唾沫星子还不得淹死他。”
崔文姜赞许这话, “这倒是真的,你毕竟曾是他的长辈,若太子真要动你, 总得掂量掂量他的名声。”
崔文熙稍稍得到安慰,二人还想说什么,忽听芳凌在外头说金氏唤她们过去。
二人终止了这个话题。
崔文熙提醒道:“你莫要在阿娘跟前提起, 若不然她铁定觉都睡不着。”
崔文姜点头, “阿姐且放心, 这只是我的猜测,不会乱嚼舌头。”又提醒道,“过两日我就要回淞县了,你知晓了这事,心里头得有数。”
崔文熙握住她的手,“我晓得应付。”
之后没过两天崔文姜一家人离京,崔家人再次相送。待他们离京走远后,崔文熙并未回国公府,而是回的长陵坊。
她虽然成了二嫁妇,但身家背景到底不俗,且样貌又生得好,再加之那日在寿宴上守擂的精湛棋艺,可谓才貌双全。
这样的女郎哪怕没有生育,也不乏有郎君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