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疗养院最近警戒,负责押送物资过来的就是南岛基地的祝中校,舒棠的匹配对象就是他的儿子。”
“哪个祝,是我们元勋那个祝么?!”
一时间,小护士们惊呼连连。
有个护士压低了声音:
“什么呀,我们元勋是孤儿,又没有后代,这个祝家其实和元勋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南岛基地的祝中校一家,原来根本不姓这个,而是祝中校在登记的时候钻空子把自己的姓改了,用这种浑水摸鱼的方式混进了南岛基地高层,成为了后勤官。”
——因为祝姓比较少见,很容易联想到前任大首领,所以这个浑水还真的给他们家混成了。
“当然了,这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元勋都隐退十年了,也管不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了。”
大家纷纷点头。
“毕竟,对于咱们而言,这个捡了漏的祝家也算是大人物了。”
“难怪周主任老是说小舒,要进祝家门估计很不容易。”
……
黑暗里,人鱼安静地听着。
一直到听到“元勋”两个字的时候,人鱼才迟缓歪了歪头。
这两个字的发音,让“他”觉得有点熟悉。
但是人鱼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怎么还能记得一个代称呢?
于是,人鱼的注意力很快转移了。
“他”在试图理解他们的对话——
每一个字的发音都陌生又遥远,连在一起模糊而颠倒。
“舒棠”这个发音频繁地出现在别人的嘴里,和一些陌生又晦涩的词汇联系在一起。这让人鱼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舒棠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人鱼缓慢地抬起了眸子,看向了门外——
那是一个区别于人鱼的巢穴、大海的世界。
一个“他”完全不能理解、光怪陆离的世界。
……
舒棠刚刚被叫过去,是因为整个大楼里面的精神力检测仪器都坏了: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个仪器上的数值都开始狂飙,把小护士给吓坏了。
舒棠匆匆赶过去的时候仪器就安静了下来,因为检测仪的数值到达了巅峰,升不上去了。
当时在场的不少人都想起了一些传闻,都立马面无人色。毕竟,和疗养院戒严联系起来,很难不想到禁地里的某个可怕存在。
只有舒棠立马发表了高见:她单知道疗养院实习生不发加班费,没想到连检测仪都要挑便宜的批次买。
发现和实习生没有什么关系后,舒棠就在众人的注目礼当中溜了。
之所以耽误了一会儿的工夫,完全是因为舒棠去仓库拿了两块干净的大毛巾。
她回到了值班室,发现人鱼还在,松了一口气。
舒棠问:“你会擦头发么?”
帘子后的黑影沉默地盯着舒棠,长发上还在滴水,影子里还有一对显得有点诡异的耳鳍,像是只应该存在于某种古老传说里的生物,和整个灯火通明的急诊科、和这间温馨的值班室格格不入。
舒棠想了想,“那,我闭着眼睛不看你好不好?”
舒棠闭上了眼睛,掀开了帘子,摸到了人鱼的位置。
舒棠摸到了他的长发,触感凉凉的,像是上好的绸缎。
人鱼没有拒绝。
舒棠没有给人擦过头发,倒是高中的时候去宠物店打过暑假工,擦过一段时间的狗,舒棠心想自己这也算是熟练工,人鱼和萨摩耶也是差不多的。
但是当她靠近了人鱼,她突然间意识到这两者之间天差地别——
舒棠听得见“他”沉重的呼吸声,明显有异于寻常人;就算是看不见,那种野兽一般逡巡的侵略性视线也非常有存在感,几乎不可能和那些温驯的宠物混为一谈。
尽管此时,人鱼坐着,她站着。
舒棠手指停了一下,总有一种在凶兽的头顶拔毛的错觉。
白色长发的人鱼抬头,安静地看着她,长发自然垂落,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但是,在舒棠低头开始给他擦头发的时候。
突然,人鱼修长有力的大手很轻地掌住了她的腰,往前推了一下。
——像是一下子拉进了“他”的世界里。
吵架和空调大战
(“但话又说话来,她有几个钱呢?”)
这下子,舒棠几乎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高大黑影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