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棠打算在这里转一转。
她猜测今天夜里的海啸也许会带来一些海产品,如果遗留在了那些小水洼里,晚饭就不成问题了。
舒棠借着一点通讯器的微光,在这里搜寻着。她惊喜地发现还真的有。
她卷起了裤腿,抱着铁筐,开始寻找。被卷上来的大部分是一些贝类,如果她一个人吃就够了,但是人鱼的食量很大,吃点扇贝估计塞牙缝都不够。
幸运的是,在一个更深的水洼里,她看见了一条搁浅的,有一条手臂那么长的大鱼。
她把那个筐放在了一边,卷起了袖子,立马下去和那条鱼搏斗。
海鱼虽然搁浅了,仍然很有活力,被舒棠抓住之后立马挣扎了起来。
因为担心遗留的污染物,在她走后不久,人鱼跟了下来。
黑暗当中,人鱼正在远处注视着她。
这只怪物困惑地歪了歪头。
因为今天夜里那段突然间浮现的记忆,人鱼隐约多出了一些新的认知:比方说强者庇护弱者天经地义。
尤其是当一个人强大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后,这更加成为了一种理所当然的认知。
就算是受伤了,这条深海里的霸主,仍然是最强的战斗力。
舒棠却把这么强悍的“他”当作了弱者,好像一阵风、一场雨就会把“他”摧毁。甚至还在用尽办法,笨拙地捕猎,试图叼回来一条大鱼来给这只凶兽吃。
可是这种行为,却让躲在黑暗里的怪物,感觉到了心尖滚烫的感觉。
好像是某个坚硬的角落被融化成了一滩。
于是就连怪物的眼神也失去了平日里的冷漠,变得出奇地柔和。
“他”注视着她和那条鱼搏斗,却没有上去帮忙——
那是小猫光荣的战利品。
“他”只是在看了一会儿后,回到了那间小屋子里。
舒棠将那一铁筐搬上来,花了不少时间。
她推开门,就看见了人鱼保持着她摆好的姿势,很乖的样子。
小猫得意洋洋地凑过来炫耀,于是人鱼歪头看着她,轻轻甩鱼尾表示赞同。
然后,在舒棠再次过来检查绷带、询问“他”现在还疼不疼的时候——
要是那段记忆里那个“人形武器”,也许会眉头都不皱一下地说:没事。
可是,这只怪物此刻却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疼痛放大,露出了皱眉的表情,甚至还
低下头凑近了小猫、主动蹭了蹭她。
无声地说:
「疼。」
大概是被偏爱的缘故。
曾经如同钢铁般强悍的人形武器,知道了“疼”为何物。
并且打算以此为借口、希望得到更多的偏爱。
发烧的猫猫
(好感与日俱增)
因为条件限制, 这顿晚饭没有调味料。但鱼肉表面被烤得焦黄,滋滋地冒出了油, 吃起来有种焦香的口感。
这段时间舒棠每天都忙着复习, 夜里都是匆匆吃了就跑去刷题。但是今天他们两个被困在了废弃的发电站内,暂时无法离开这里。于是就有了迫不得已的闲暇时光,多出来了一整夜的时间凑在一起发呆。
舒棠一边撕烤鱼, 一边试着教人鱼发音。
舒棠:“啊。”
人鱼:“嘶——”
舒棠:“喔。”
人鱼突然间想起了那只藏身猫腹的鸡。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自己学那只鸡的叫声,但还是试了一下——
结果发出了一声更加古怪的嘶。
很像是深渊里的恶龙喷火时发出的声音, 沙哑, 低沉, 还有点邪恶和浑厚。
舒棠:“你咧嘴试试,额——”
人鱼发出了一个介于“滋”和“嘶”之间音。
舒棠不信邪:“你仔细看我的口型,先做出这个口型再发音……”
跳跃的暖黄色火光里,人鱼的视线停在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