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泽没有回应。
球场上的孟珩在心里默数到60,他还是没有回应,于是孟珩懂了。
他从不是不知趣的人,更何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谢泽如果当即抛下自己此前生命中的一切,奋不顾身陪着他到语言不通的异国安身,他才要觉得离谱。
但理智是理智,情感是情感。
他今天本就被往事扰得憋屈难受,自然不可避免地在心里怨怪谢泽。
他知道这样不对,可还是放任消极的情绪侵蚀爱意。
他闭眼独自难过,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情绪波动太大的缘故,一时疲惫竟然真昏昏睡去了。
等谢泽叫他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外卖。
“吃饭吧。”谢泽的唇贴上他的额头,然后先转身离开了。
气氛还是不对。
吃完饭,谢泽收拾餐桌,正往洗碗机里摆盘子,就听身后有脚步声,他回头看去,孟珩站在厨房门外,直视他道:“我先回去了。”
他这些天都是睡在这儿的,谢泽继续回头摆盘,因为动作的原因声音有些沉闷,“你等会儿,先坐着。”
他身后,孟珩皱皱眉,想说什么又咽下,还是坐到了沙发上。
半晌,厨房水声停下,谢泽走过来,将擦手的纸巾随手丢在垃圾桶,他没有坐到孟珩身边,直接长腿一跨坐在茶几上,用自己的双腿将孟珩桎梏住,这才倾身贴近他,弯腰自下而上与他对视,轻哄道:“闹什么脾气呢?”
我来啦!因为这几章都带着孟珩的回忆不好拆开,就写完一起发了!大家记得看前面呜呜呜!
“你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孟珩向后躲,脊背都要贴靠在沙发背上,他也知道自己这脾气耍得太幼稚,别说三十,就算是二十岁的大学生也不该这么冲动,何况他发脾气还被看出来了。
“嗯?”谢泽发出一声上扬的鼻音,左手抓住他的胳膊,右手伸向他的后脖颈,让他无处可逃。
简直奇怪,孟珩竟觉得他从这声鼻音中听出了威慑。
他试着抽手,可抓住胳膊的手正好处在一个既不会让他挣脱又不会抓疼他的力度。
“问你呢。”谢泽又说一遍,“闹什么脾气?”
他的眼睛随意扫向右侧,声音没什么底气道:“没有”
“没有?你脸都要拖到地上了。”边说着,谢泽攥着他胳膊的手猛地用力,将他向前一拽。
孟珩直直往前栽,眼看要撞到他身上,另一只还算自由的手赶紧撑在他胸膛,这么一闹,他呼吸都有些急乱,抬眼瞪着谢泽,骂道:“瞎闹什么!”
这话刚说完,就感觉到耳朵上传来一阵痛意,谢泽用牙齿狠狠磨了两下,然后才松开口,与他耳鬓厮磨道:“真想揍你。”
耳朵红了一片,刚被含在口中的位置烫烫的,变得异常敏感,就算是遇到说话的吐息都要瑟缩,孟珩身子都要软了,却还是装着外强中干道:“你敢。”
谢泽从不在这方面跟他争强,从善如流道:“我不敢,我疼你还来不及。”
他虽然这么哄,孟珩却还是挣扎着凶他,“放开,我要走了!”
这个“走”可是真触到了谢泽的霉头——有事说事,闹脾气他也愿意哄着,动不动提走是什么意思?
他把孟珩抱得更紧,让这人在他怀中彻底逃不掉。
孟珩用唯一能动的左手去掐他的腰,嘴上喊道:“放开我!”
这话刚落,原本只是搭在脖颈处的手就捏起皮肉来,孟珩这里敏感得不行,几乎是瞬间就缩了脖子,再开口时也变得软绵绵:“别!”
“乖不乖?”谢泽含笑看他,小学生一样顽劣,“嗯?”
他知道让孟珩说出“我乖”比杀了他还难,直接道:“亲亲我,我就放手。”
孟珩眯着眼,仰头去找他的唇,胡乱地亲上去,津液交/融间,连脖子处的手是何时拿下的都感受不到。
二人饭前才洗了澡,现在想做些什么简直是方便极了。
谢泽太清楚孟珩的点,手上没几下就勾起了他的火,孟珩眼神不再清明,正搂着他的脖子要往上攀时却被制止。
热源瞬间褪去,谢泽将他一个人丢在沙发上,自己去阳台抽烟。
孟珩活了这么些年,虽说不上不下的难受,但也不至于忍不了,他更生气的是被谢泽拿捏,还是鱼水相欢这种事,还是一个比自己小的人!
阳台门打开,谢泽身上还带着残留的尼古丁气味,这次他连坐都没坐,就站在孟珩身边俯视他,“还走吗?”
这话问的,孟珩说不走也显得太没有志气,可谢泽就跟头狼崽子似的,他也怕再坚持会被咬上一口,进退维谷。
狼崽子到底是崽子,谢泽跟他要真能这么硬气早就成事儿了。
只见他转身往主卧走,头也不回地决定道:“你睡你的,我收拾铺盖去客房睡。”
孟珩被他这话逗得再绷不住脸,笑出了声来,谢泽回头看,凶巴巴道:“笑什么!”
孟珩哪里还舍得把他一个人丢在冰冷的客房,俩人卷着一张被子在主卧松软的大床上。
谢泽扒拉他的头发,沉声问:“你今晚到底闹什么呢?”
问完,他又自问自答:“是因为我没答应去米兰。”
这幼稚的理由实在是太令人羞耻,孟珩装作睡着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