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恶心,但为了小命,我还是麻利的套在身上。
简单拜了后,爷爷拿出一张黄裱纸,把李胡子和赵美芝的生辰八字写在上面,然后让我拿着在铜盆里烧了。
录完簿子,名义上李胡子和赵美芝就是两口子了。
我和三叔把赵美芝抬到了床上,她的尸体很沉,我累了一身的汗。
刚想脱掉身上的围裙,三叔一把拉住我,阴沉着脸问我是不是想找死?
我问咋了?
他说待会李胡子来了,要是气味不对,万一诈尸,咱们之前的筹备就全白瞎了。
“三叔,李胡子会不会……”我看了三叔一眼。
他眼神闪烁,没吭声。
我明白了,李胡子这次怕是凶多吉少,搞不好要替我受死啊。
在我印象中,爷爷一辈子为人解难,宅心仁厚,虽然明知道他是为了救我,但想到这很可能会要李胡子的命,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
“长生,这事比你想的要严重,如果今晚李胡子镇不住周家寡妇,咱们陈家就要大祸临头了。”
“你爷爷算过李胡子命不久矣,让他代你,是为他积阴德,懂了吗?”
三叔无奈的叹了口气。
趁着李胡子还没到,我又问三叔,当年他到底犯了啥事,爷爷动不动就数落他。
三叔脸色大变,显得焦躁不安,没好气的警告我:“莫要多管闲事,不该问的别问,你是咱们陈家的根,我和老爷子一定会想办法保全你。”
我没敢再问,这时候祖堂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李胡子来了,三叔匆忙走出去,打开了门。
门一开,幽寒的山风呼的灌了进来,原本点着白蜡烛的大堂,烛影摇晃,显得阴森诡异。
李胡子一身酒气,脸色青白,身上满是泥水,估计这一路没少栽跟头。
这家伙杀了一辈子的猪,是村里凶蛮之主,浑身杀气腾腾,走夜路,狗见了他都不敢叫一声。
要说李胡子确实生的威风凛凛,一米八三的大个,一身腱子肌肉如铁塔一般,满脸横肉,浓密络腮胡须,壮硕如牛,走起路来嗵嗵作响。
一走进门,李胡子就扯着铜锣破嗓门大喊:“老三,麻利儿的老子还等着去打牌呢。”
三叔把他领进里屋,指着床上的赵美芝说:“人就在那,早就打扮好了,簿子也入完了。按照规矩,你先把这衣服穿上,走个过场就行了。”
说话间,三叔从门后拿出一件血红色的长袍,又把我头发烧成的灰包偷偷放进袍子的口袋里,示意李胡子穿上。
李胡子血红的虎眼怒睁,不悦说:“陈文仁,你小子真不爽利,不就是做个替身嘛,屁事一大堆。”
三叔拿出厚厚的红包,冲李胡子扬了扬:“别叽歪,不干拉倒!”
“得,老子随了你的意。”李胡子见钱眼开,麻利穿上衣服。
这家伙最近欠了一屁股赌债,见了钱,立马变孙子,跪在床边向赵美芝磕了三个响头,挨着赵美芝的尸体躺好了,没一会儿竟然打起了呼噜。
……
爷爷说的没错,这厮胆子是真大,跟死人躺在一块还能睡大觉,也是绝了。
三叔向我使了个眼神,示意可以离开了。
我暗自叹了口气,希望李胡子能平安无事吧。
到了院子里,我问三叔,爷爷交代不是让李胡子穿那件杀猪皮裙镇煞吗?怎么他给李胡子穿的是红色长袍。
三叔咬着香烟,眯着眼望着天上的月亮,也许是错觉,我竟然看到他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一闪而没。
待他再看向我时,神色又恢复了那副满脸沉郁的样子,呼呼冒着烟泡。
“替身而已,你看他俩都像两口子,不是吗?”三叔笑着反问我。
我挠了挠头,觉的他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但又觉的有些不大对劲,爷爷此前说过,这事生人是不能现红的,李胡子穿着一身大红,那不是找死吗?
我心里纳闷,但没有说出口。
三叔跟爷爷多年,他懂的比我多,他说行,自然就行。
我俩在说话的时候,爷爷从后屋走了过来,知道李胡子进了里屋,他交代三叔,说要带我出去避避,让他看好祖堂,千万别出事。
出了祖堂,爷爷领着我走到村口,指着山坡上赵美芝的家,满脸凝重道:“伢子,我寻思着李胡子多半靠不住,这事越闹越严重,我得探探路,你去找小鱼,问她要一截蜡烛。”
找蜡烛?我有些愣。
爷爷让我别问,见了小鱼好好说话,就说是他交代来拿的,她会明白。
大娘,二娘
我本想把三叔让李胡子穿大红袍的事告诉爷爷,但他催促的很急,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心想等拿完蜡烛回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