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迷雾之中,隐约还有活尸的嘶叫声不停地传出来。
这个我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小山村,曾经是多么的祥和美好……
现在,全都没了。
我从浸满河水的背包里摸出了周疤子给我的那把唢呐,胡乱的吹了起来。
我没学过唢呐,吹的特别难听,完全不成调子。
可是现在除了乱吹一气,给家人和乡亲们送送行,我还能做什么?
小鱼和刘安泰没有阻止我,他们知道我需要发泄。
直到我连唢呐都吹不响了,刘安泰才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在河边坐着也不是个办法,等会儿天要是黑了,这里也未必安全,不如大伙先一起到镇上去。
沿着河走了里地,我们在一座小桥边上了大道。
然后又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一个头顶瓜皮小帽脸上戴着墨镜,一边走一边用手里的竹竿在地上戳点的老头迎面朝我们走来。
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爷爷之前亲自去请的吴瞎子。
对于他此时出现在去小河村的路上,我很是诧异。
爷爷之前说去请他了,那当时到底有没有离开村子?
如果离开的了话,吴瞎子为什么没和爷爷一起回村。
如果他们一起回村的话,爷爷不一定会被杜春娥害死。
回镇上的路上,吴瞎子告诉我们,小河村的情况非常的严重。
杜春娥不知道布置了阵法还是用了别的邪法,在小河村里招来了巨量阴气。
而这巨量的阴气直接把小河村变成了鬼境。
简单点来说,类似于科幻小说里的空间分割。
村里人离不开村子,不单单是有杜春娥在作怪,也有阵法规则之类的东西在搞鬼。
这杜春娥绝不是个简单的鬼魂。
爷爷离开村子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所以他只能自己走,而没有带我。
只可惜爷爷到镇上的时候,吴瞎子去隔壁镇给一个大老板算命了,并不在家。
他老瞎子也没有手机,爷爷只能写了一封信把村里情况讲了一遍,拜托邻居交给他。
吴瞎子中午回家,听邻居念了信之后,就立刻动身赶往了小河村,想着天黑之前就能到。却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跟吴瞎子回了他的家,老头沐浴更衣,起坛给我做了个法。
他把一张符纸烧着了丢进玻璃罐里,拍在了我的胸口。
一丝丝黑气被火罐从我的皮肤里拔了出来,那个“死”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消失。
吴瞎子说我这也算是走运。
给我下索命咒的那个鬼物本身没什么道行,全凭小河村浓重的阴气加持。
只要离开小河村那种死地,这个小咒对有修行在身的人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换个自身实力高深的鬼物下的诅咒,就算他也没办法帮我解除。
吴瞎子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这让我有些茫然。
找个工作赚钱买房买车?
不可能的。
跟着吴瞎子修行,以求有朝一日回去报仇?
可是吴瞎子说小河村真有我说的那么凶的话,别说跟他学了,他自己上也没用。
纠结了半天,我终于想起了包里那支唢呐。
这个店铺接地府
之前在小六轮上,周疤子把他的唢呐送给了我。
他说要是他栽在小河村里,我就拿着唢呐去省城找“古风斋”老板,就说是他让我来的。
在最后时刻,周疤子嘴里念念叨叨的都是“报仇”。
我都大学毕业了,又不是需要人照顾才能生活的小孩子。
他给我介绍的这个古风斋想必也不是单纯落脚糊口的地方,而是觉得古风斋老板能帮他报仇吧。
在吴瞎子家休息了一晚,我带着周小鱼踏上了去省城的火车。
临别的时候,吴瞎子拿给我一本封皮已经磨得看不清字的书。
他说那是一本风水秘术,让我有时间就多看看,日后一定用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