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宇那白眼翻的啊,一边骂着从未见过如我这般厚颜无耻之人,一边非常上道的撩开大红色的轻纱幔帐躺到了李沐清的身边。
对于我们这种山里娃来说,穷比鬼更可怕。
既然双方都就位了,我这有过冥婚经验的就充作司仪了。
在正式举办冥婚之前,我先给双方讲好了规矩。
这场冥婚属于形婚,张光宇唯一要尽的义务就是给李沐清立个灵牌,逢年过节的该烧纸烧纸,该供奉供奉,挂个夫家之名。
介于他现在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灵牌可以先供在我家。
至于李沐清,不得以任何方式干扰张光宇的生活,尤其是不能对他以后的婚恋有任何不满和阻挠。
双方都没有异议之后,我写了一纸婚书当场烧了,然后按照我冥婚时那个司仪的说辞走了个过场。
期间拜天地的环节,全程由白雨洛摆弄着李沐清的尸体,三拜下来,李沐清身上的衣服都被伤口中沁出的液体给染得不像样子了,还是白雨洛亲手给换的衣服。
等这姑娘醒过来之后知道她都做过什么,怕是要恶心上好几天了。
最终,这场冥婚在我的主持下顺利的结束了。
其间那个娃娃一直堵在门口,也不知道是为了个啥。
按理说他这属于被绿了啊,然而娃娃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更没有那种经常出现的恐惧。
从头到尾,他都很平静。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叫了一辆出租车,让樱桃把白雨洛送了回去,自己则是跟张光宇一起等到楚唯的到来。
“昨天我睡的早,晚上没出什么事儿吧。”
可能是因为张小鹿那天的事儿让她觉得我和张光宇胆大心细是能干事的人,这位总是冷着脸的女主管对我们两个格外的和气。
“昨晚啊,没……额,有,有事。”
张光宇下意识的想要掩饰,被我踹了一脚才反应了过来。
“哦?怎么了?”
“是这样的,主管,昨天半夜,二楼又不太平,我们两个上来巡查的时候发现主卧室门口站着一个娃娃。那是给客人陪葬的吧。我琢磨着,客人是不是对这个娃娃不满意啊。”
“哦?后来呢?”
“后来我们两个就把娃娃搬到原本的屋子里去了,让客人一个人在床上清净清净。”
“这样吗?那……等下我再让死者家属挑选一个吧。”
楚唯说着,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们两个几眼。
“我说……我就挺奇怪的,我们这庄园开了也有段时间了,之前也没出过事,怎么从你们两个来了以后,这娃娃就成天的出问题啊?”
“您这话说的,之前的守夜人不是因为对娃娃动手动脚才被开除的嘛,就我们出问题是因为我们心里没鬼,出啥事都敢拿到明面上来说。”
“行吧,这说法看着挺合理的。喏,一人两千,出去别乱说。”
楚唯说着,从挎包里摸出两叠钱,分别递给我们两个。
我刚把钱接过来,一个西服革履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男人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楚主管,什么时候能把那尸体给烧了?”
男人穿的吧,挺像个文化人的,可是这说话咋就这么不中听呢?
对死者没有一点敬畏之心。
“哦,张律师啊,我也刚到,不过昨天下班之前我们的员工已经把该布置的都布置好了,既然您到了,随时都可以送客人往生。”
“那就现在烧吧。”
显而易见,这位张律师就是李沐清家请来的代理人。
看他那副满不在乎的嘴脸,我真的很有种想给他鼻子上来一拳的冲动。
“不要等亲属来悼念了吗?”
“不用,直接烧就好了。”
“哦,那好的。小张小陈,你们两个……也过来吧,别人还没到呢,也许有用得着你们的时候。”
楚唯摆摆手示意我们跟上。
我原本也没打算离开,跟着楚唯二人一起上了二楼。
主卧室里,依旧是一副张灯结彩的样子,李沐清独自一人仰躺在床上,面部表情比昨天初见时还要安详。
“那个……真不等朋友来进行悼念了吗?负责烧的老王还没到呢。我刚催了下老王,要不咱们再等等亲友?”
进了主卧室以后,楚唯到角落里打了个电话,然后走回来满脸歉意的对张律师说道。
“烧尸工?你们不是高端全自动焚烧,按个电钮就行吗?为什么还要烧尸工?”
“额,这个……实际上在后边是有个观察窗的,需要烧尸工在那边观察客人的火化进度,以免烧的不到位……”
“没关系,现在就烧吧,没什么到位不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