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间,泛起了一阵水波纹一样的涟漪,眼前所见先是一阵模糊,然后重新清晰了起来。
而在这一糊一清之间,整间病房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房间里的光线依旧昏暗,但是非常诡异的是房间里的一切东西都能看得清。
那些胡乱丢弃的垃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张摆放的还算规整的老式病床。
病床上的被褥肮脏不堪,上面满是被体液浸润后留下的痕迹,我甚至站在门口都能闻到那上边传来的腥臭味。
和房门正对着的那面墙边站着两个人。
其中正对着门口的那个穿着一身和病床上的床单一样肮脏的病号服,显然是个病人。
背对我的则是一个穿着老式护士服的女护士。
因为护士挡住了病人,两个人的脸我都看不清,只能看到女护士一只手捧着病人的面颊,另外一只手举在和头同高的位置,不知道是在掐病人的人中还是干什么。
“唔——”
病人的身体猛然一阵抖动,再次发出了一声惨叫。
不过这一声和我之前听到的不同。
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尖锐感,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后发出的。
“嘻嘻嘻……嘿嘿嘿……”
我秉着呼吸试探性的朝前走了两步,想去侧面看看这俩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候,那个女护士突然发出了一阵极其癫狂的笑声。
她右手一甩,把什么东西随意的丢在了身后,然后再次在男人脸上捣鼓了起来。
借着房间里诡异的光线,我看清了她丢出来的竟然一颗眼球!
那眼球后面还连着一些肌腱和神经什么的。
眼球落地以后,那些神经就好像活了过来,稍稍舞动了一下就像八爪鱼的触手一般撑起眼球似乎想朝门口的方向逃跑。
可惜那几根小触手连一掌宽的距离都没逃过,就力竭了,眼球“啪叽”一声摔在地上,溅出了一股子浊液。
好么,这到底是个啥玩意?一只眼还会逃跑?
眼球的怪异让我不由得在心底吐了个槽,然而那护士也不知道是有读心术还是别的什么,我这边刚吐完槽,她就猛地转过头来看向了我。
我被她看得一个激灵。入行这么久,我也算见过不少世面了,这么恶心的脸是真的很少见。
他该死
这女护士有着一张阴阳脸,左半边唇角以上的部分是比较完好的,看的出来她在生的时候应该是个漂亮的少妇。
可惜另外三分之二的脸,就没法看了 ,嘴巴附近的皮肤全都没有了,露出了暗红色的腐肉。
已经萎缩的牙床里,焦黄色的牙根就好像一个坚持污染地球五十年不放弃的老烟枪。
而面颊往上的部分皮肤或许还在。
我知道这个“或许”用的有点奇怪,但我是真的分不清。
那上面长满了一个个小疙瘩,有的还是嫩红色,有的却已经腐烂化脓,甚至还有几个病情严重一点的随着她咧嘴露出了一个并不那么好看的笑容而喷出了一股股粘稠的脓液。
最恶心的是,她的嘴里竟然还叼着一根舌头。
注意可不是拖着,是叼着。
那显然是一根断舌,被她咬着的部分只是舌尖。
而随着她扭头,我也看到了后面那个病人。
那是一个……应该是个男人吧。
他现在的样子是真的很凄惨。
那张脸上有着一些和女护士相仿的溃烂脓包,干瘪的嘴巴大张着,口腔里空荡荡的,黑红的粘稠血液不停地从齿缝间滑落。
显然,女护士叼着的那根舌头就是他的。
男人的左眼框空空荡荡的,右眼还好,眼珠子还在眼眶里,不过他的眼眶里同时还插着一把勺子,显然是这位护士小姐姐挖了一半被我打扰了。
“那个……大姐,你有啥事儿的话,你就继续,我,我路过,纯路过。”
我不怕鬼,但是看到这么一位我实在是不想和她有什么近距离接触。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然而我这话似乎碰触到了女护士的什么敏感点,她把嘴里的舌头吐到地上,狠狠一脚跺了上去。
“没,没有,我没那个意思。”
“你有!你就有!”
女护士嘶吼着,反手拔出插在男病人眼眶里的勺子,狠狠捅进他的咽喉。
那男病人当然也是个鬼了,不过这时候他还是像个活人一样一只手捂着脖子,发出了“丝丝”的一阵漏气声,身子也开始很像那么回事的抽搐了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当护士的就应该本分点,对这些混蛋病人百依百顺,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