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神经的损伤,是很难修复的是吧?”
“理论上讲,伤后手术可以接续上,但神经不是肌肉和血管,你接的很好,可功能不一定能恢复,要是过早运动,后果很严重,我遇到这样的患者太多了。”
周宁眯起眼,或许这才是关键。
“这个人是花滑运动员,我觉得脚上的感觉非常重要,如若神经损伤严重,会影响运动生涯吧。”
“大哥,现在还提啥运动的事儿,我现在说的是,作为一个正常人,她走路都能看出来,即便控制也能感受到动作怪异,她能不知道?”
周宁挂断电话,手指在电脑屏幕上敲了敲,大赵直接凑过来。
“从咱们调查开始,这花滑队里面,压根没人说过谭燃受过伤,而且按照这些档案,她就是在2009年初受伤的,跟邢小利不再组队也是这个时间,显然他们都知道谭燃受伤的事儿了,不过咋伤到的?”
周宁将电脑合上,直接上了车。
“给杨学同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在这里继续勘察,楼上301、401、501卫生间的窗口都要检查一遍,我们去体育馆找徐大。”
大赵知道周宁一定是想到什么,没有废话,发动车子窜了出去。
几分钟就来到体育馆,上到三楼,一个简陋的办公室内,技术科的人在整理着监控,周宁瞥了一眼,还行没事事找小曲,上次说一遍还是有效的。
刚要摸手机,徐达远从不远处走来,见到周宁更是加快了脚步。
“怎么,有什么发现?”
说着徐达远已经将门关上,几人走到办公室角落,周宁将谭燃的体检盒子放在上面。
“老何调取了他们每年的体检档案,跟张队医给提供的有些出入,而且谭燃在2009年脚上受过严重的伤,造成跖骨骨折。
我和老何谈过,从后期的片子看,她的愈后非常不好,感觉过早运动,影响了愈合,骨骼有些错位,还可能损伤了神经,一腿粗一腿细不说,行走都能看出来异常,不过尸体已经高腐,咱们没能发现异常。
可从调查开始至今,没人说过这个问题,而且在2009年四五月份,谭燃和邢小利解除组合,开始分别练单人,是否跟这个也有关系?
还有,我跟老何分析了一下,毕竟跖骨骨折一般都是砸伤造成的,而且都是粉碎性的骨折,可谭燃的骨折面是整齐的,看起来是被什么锋利边缘的硬物砍伤。”
大赵在一旁听得认真,不过在周宁这个分析结束后,他惊讶地喊道:
“锋利的硬物,还是整齐的,那冰鞋算不算?”
周宁一怔,徐达远眼前一亮。
“这个分析很靠谱,作为花滑的运动员,接触冰鞋是非常容易的,我记得速滑队经常被冰刀割伤,他们的衣服都是特殊材质的。”
周宁抬起脚,放在徐达远脚上的位置,不过并没有落下。
“有道理,不过冰刀最容易是割伤,能造成这个程度的骨折,这个蹬踏的力量非常大,不是踩一脚那么简单。”
大赵眨么眨么小眼睛,手按在电脑上。
“阴谋论一下,如若是邢小利不小心伤了谭燃,他们两个那时候还是组合,谭燃又喜欢邢小利,你说她会对外说,自己被邢小利弄伤?而且伤得很重吗?”
脚伤的由来
周宁和大赵都看向徐达远,徐达远拍开大赵的肥脸。
“说话就说话,脸凑过来干啥?你说得有道理,如若是邢小利伤了谭燃,她不会深究,甚至会帮着邢小利遮掩,不过按照周宁所说,她伤的这么重,队里的人,没人知道?”
周宁想了一下。
“受伤瞒不住,割伤和骨折神经断裂都是受伤,一个是大不了被训两句,另一个就不会这么容易过去,只是不知道,当时他是怎么处置的,毕竟中心医院没有找到她的住院记录。
不过作为队医,割伤和骨折的手术完全不一样,别人能被遮掩,他不可能被遮掩,再者就是教练,脚上有伤,不可能正常训练,难道他也没有发现?还任由谭燃胡闹?”
徐达远蹙眉。
“看来,要好好跟张队医和王立刚谈谈了,他们还是有所隐瞒。”
“邢小利也可以问问,谭燃受伤的事儿,他也应该知道,对了他们的车子都在吗?我叫杨学同过来,让大赵跟他去查一下车子,行李箱要运输走,交通工具是关键。”
徐达远朝身侧摆摆手,白瑞鑫凑了过来。
“你带着赵痕检他们,去楼下查看一下车子,我昨晚就让他们将车钥匙交出来了,当时忙着就忘了这事儿。”
说着,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是四个小袋子,每一个里面有钥匙还有一个字条,上面写着谁的车子。
看了一眼脏兮兮的钥匙,大赵先戴上手套,随后接过来,看向周宁。
“有消息我立即给你打电话。”
徐达远拍拍周宁的肩膀,随后看向房间里面的几个人。
“你们在这里继续查,这几个人的车号不是都有了,要重点查一下,当然司机的脸也要尽力分辨,如若是他们几个开车,也要查那辆车,周小周跟我回队里,那里来谈,我们是主场。”
周宁没反对,确实在刑警队来谈,无论谁都紧张,在这里少了一种压迫感。
……
一个小时后,刑警支队一大队审讯室。
队医张宇坐在里面,徐达远用笔敲敲桌子上摆着的那些档案。
“说说吧,这里面为什么造假?”
张宇一脸诧异,不断摇头。
“造假?我没造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