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我姐是跳楼自杀的,在她电脑上,留下一份遗书,2009年初我表姑夫秦学金被指控包庇罪入狱,可他去包庇谁?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儿!
其实就是为了堵他的嘴,为了保证我表姑不被牵连,他只能不说话,我姐比我大七岁,开始跟我表姑父工作,后来被安排到北山集团的北山学院,我表姑察觉到异样的时候,第一时间将她安排到广海药业集团行政部工作。
当时觉得,我姐撤离的比较早,以为她能躲过这一次事件,毕竟从账面上,表姑并没有发现两个集团有什么交集,并且一个在龙泰市周围,算是鲁东省东部靠近内海,而广海药业集团则在琴岛,关系并不紧密。
可是,就在我们觉得一切都相安无事的时候,我姐被任总的儿子表白了,以追求的名义,每天送花,然后我姐被集团里面尤其女性排挤,什么椅子被扎针,桌子涂胶水,这都是家常便饭。
我表姑让我姐离职,要给她换一个环境,我姐说不急,她偷听到任总的电话,发现北山集团竟然跟广海之间有关系,而且在分公司有资产流转,她将录音给我表姑听了,我姐想要证实一下,晚两天离开。
可第二天中午,我姐跳楼了,电脑桌面上发现打开的文件,上面是一份遗书,内容是觉得自己平庸,不值得被任公子垂爱,更不堪她人侮辱,不再留恋这个世界,你觉得我姐会自杀吗?”
“你姐叫什么名字?”
尸体在冰柜里
“你姐叫什么名字?”
“张一楠。”
徐达远一顿,不过马上反应过来。
“随你母亲姓?”
“嗯,我姐随我母亲姓,我姐跳楼之后,她的手机不翼而飞,之前她存下的录音也找不到了,我表姑觉得我姐一定是听到了什么秘密,所以才遭人灭口,毕竟按照原计划,还有一周她就离职,可是却死在了2009年的情人节那天。”
说到这里,陈文池顿了顿,再度抬头,已经满眼恨意。
“我表姑当时就报警了,可警察去了,按照我们的要求,也对尸体进行尸检,我们家属被叫到市局的法医室,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个法医是个大高个,他对我们说,可以判定我姐是自杀。”
徐达远蹙眉,怪不得陈文池开始就胡诌八扯,又是演戏又是对警察不信任,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个隐藏因素。
想了想法医里面的大高个,他搜索了一下记忆。
老庞也就一米七,至于剩下的几个法医,他也见过,曹选明是处理交通案件的,至于剩下两个人,朱作章很瘦,冯志坚很胖,二人个头都不高,就周宁算是个大高个,可时间如若是2009年初,那时候周宁还没入职。
想到这里,他神色一顿,对了怎么忘记崔海滨了,此人虽然因红衣连环杀人案调走,可他之前就是负责刑事案件的,而且确实是个大高个。
徐达远打开手机,翻找了一下照片,在一张合影里面,将崔海滨的相片放大,随后送到陈文池面前。
“你辨认一下,是这个人吗?”
陈文池抻着脖子,看向徐达远的手机,瞬间红了眼。
“是他,就是他,我记得他好像姓崔,就是他给我姐做的尸检。”
听到这句,周宁已经眉头紧蹙,崔海滨他接触不多,一共见过两次,一次是软件的新闻发布会,一次在启东八院的解剖室。
张扬跋扈,目中无人,工作能力如何,他不知道,不过能瞧一眼就觉得死者跟红衣连环杀人案无关,如此草率,至少没将工作当回事儿。
可即便这样,周宁也不敢相信,他能够去参与案件结果的伪造,虽然高空坠落非常不容易判断,是自杀还是被杀。
可并不是无法辨别,李成斌教授写的书里面,对这个有着详尽的阐述,从坠落位置与建筑物之间的距离,死者身上的细微痕迹,还有衣物上残留物等等方面,都可进行分析,能做法医室主任这么多年,难不成这样的判断他一无所知?
不可能!
微微垂头,周宁收起烦乱的心思,将注意力放在审讯室内。
不知道刚刚徐达远跟陈文池说了什么,陈文池此时哭了,盯着徐达远看了半天,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抓着小桌板说道:
“不过,我姐的尸体没活化,被我们藏了起来。”
这句话出口,所有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徐达远沉思片刻,走到陈文池近前。
“刚才你说的那个法医,原本是技术处法医室的主任,不过因为工作上的失误,已经被调走,去了哪儿,我暂时也不知道,不过我会派人查他。
我还会安排一个非常专业的法医,给你姐姐重新做解剖,当然也会调取当年的资料,你虽然不接触我们这个系统,也会知晓李成斌这个人吧?”
陈文池点点头。
“当然听说过,李成斌又被称为华国福尔摩斯,不过这跟我们说的这事儿,有什么关系?”
徐达远笑了。
“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个专案组里面,就有法医,他是李成斌最得意的学生,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红衣连环杀人案,就是他作为主检法医找到的线索,不然这案子破不了。”
陈文池一愣,咬着唇用力点点头。
“好,我将我姐的尸体交给你们,我表姑留下的盒子也可以带你们去找,不过我要求将我父母暂时送走,保护起来,毕竟我父亲什么都不知道,他担任秦学金的公司法人,不过是因为秦学金进去过,开不出无犯罪记录证明。”
徐达远点点头,能想到这一步,显然也知道他们将陈俊鹏弄来的意思,确实方文杰、秦学金和张一楠都死了,想要陈文池配合,也只能如此。
稍微想了一下,徐达远抬手敲敲单面玻璃,这是叫周宁他们过去,随后他拨通了电话,将小曾叫过去。
几人都进入审讯室,刘雨菲已经将陈文池手上的手铐解开,大赵去给他抽血。
此时小曾走了进来,瞪眼看向徐达远。
“咋了头儿?”
“换上便装,带两个人,不要开警车,就开大赵的车,去一趟云连港,快到地方,我再发给你电话和地址,将两个人送过去,至于带去的人,也一样便装过去,不过装备给我准备齐全,保护好送去的人。”
小曾用力点点头,大赵筋筋鼻子,一脸不高兴。
“为啥用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