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不说,是被警告过,要是乱说话,后果自负,我家也就这一个孩子,真不是不配合,是不敢啊。”
方木点点头。
“我们理解。”
周宁想了想,给周小雨发了一条短信,大意就是,这边有人证被威胁,无法在兴华市当地就读,是否可以用公安局的名义,安排一个孩子过去读高中?
周小雨几乎秒回,她说正巧在校长办公室,将短信给校长看了,校长表示,没有问题,可以直接转学籍,他们无条件接受,还可以提供食宿。
这个结果,让周宁很欣慰,感谢了一番,将手机递给女人看。
“我刚刚联系了琴岛二中,那是我们的共建单位,校长已经表态,可以接收你儿子转学过去,我想这样,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女人愣了愣,让她一时间都无法相信,擦擦手接过手机,仔细阅读了一遍,二中是什么地方,这不用人介绍,可以说挤破头都没有做分母进行筛选的资格,而眼前的警察,一个短信就能处理,看来这些专案组的人,确实不一般。
女人咬咬牙,起身朝着周宁鞠躬。
“警察同志多谢你了,我们不是不想说,确实是不敢说,当时出事那天早晨,110的人过来,警察到对门去看现场的时候,我就跟警察说了,当晚我看到了有人上楼。
可那个警察瞥了我一眼,本子都没打开,然后朝着后面人比划一下,一个穿便装的男人进来,抓着我的手,扭到背后去,我当时感觉手臂都要断了,他问我你仔细想想,看到了什么?
如此威胁,我还敢说啥啊,我马上说,我什么都没看到,孩子回来就睡了,睡得很沉,还吃了安眠药,那人这才松手,然后在我家溜达一圈,从我儿子房间出来,拿着一张卷子。
将上面写着班级和姓名的那一部分撕掉,揣在口袋里,然后朝我笑了笑,那笑容相当渗人,他说我知道你儿子的班级姓名了,但凡要是多说一个字,后果自负,还让我准备好,接受跟对门何嘉红一样的结果。”
大赵眼睛冒火,掏出手机,翻找出来一张照片,直接递到女人面前。
“大姐,你看看你说那个到现场的警察,是不是他?”
女人看了一眼,赶紧点头。
“是他,我在窗口,听到下面有人叫他郑所了,我不知道他是哪个派出所的。”
大赵赶紧翻找到珠泉派出所的一张合影,这个是昨天小曲搜索到的,大赵继续将手机放在女人面前,微微笑着,让女人减少紧张的情绪。
“大姐别紧张,你仔细看看,这张合影里面,是否有威胁你,扭你手臂的那个人?”
大赵将照片放大,不断移动,看到后排的一个人时,女人浑身一哆嗦,然后颤巍巍地指着照片说道:
“他,是他,就是他威胁我的,我儿子的卷子也是他撕的,剩下的一部分卷子我还特意保存起来,你容我想想放在哪儿了?”
说着,女人几乎在座椅上弹起来,赶紧冲进卧室,片刻拿着一个档案袋走了出来,将其交给周宁,毕竟刚刚周宁的做法,让她非常的信任。
周宁戴上手套,打开档案袋上面的绳子,将卷子拿出来,果然上面缺了四分之一,边缘还有折过的痕迹,将卷子装起来,递给大赵,他赶紧在袋子上标注了一番。
方木这才接着问道:
“大姐你仔细说说,当晚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女人此时目光坚定了许多,想了想赶紧说道: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3月28日,孩子他爸是一早去跑大车去洛河的,这小子放学是9:50,那天晚上回来的特别晚,他说老师拖堂,还讲了考试的卷子,很多人追着问,等折腾到家,已经10:30了。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小子回家就吵吵饿了,我给他做了故扎汤,还煮了大虾,炒了鸡蛋,他一口气都吃光了,这么一折腾就有点儿晚,我也不敢让他直接睡,我俩就在客厅坐蹲起。
不过为了省电,就卫生间的灯是开着的,别的灯早就关了,这时候楼道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感觉有好几个人,我还以为是楼上有人回来了,当时还纳闷,怎么比我儿子回来的还晚?
不过这些人上去后,似乎在楼道停下了,我赶紧比划让我儿子将卫生间的门关上,我站在木门前,透过猫眼看过去,楼道里面只有一楼的灯是亮着,所以我只能看到几个黑影,躲在二楼半。
当时我吓坏了,我儿子凑过来,我把他嘴捂上,就在这时,我听到楼道里又传来脚步声,不过这次的脚步声很轻快,人影一闪,应该是何嘉红回来了,她边上楼似乎还边拧衣服,水滴答滴答的。
到了他们家门前,刚要进去,那几个黑影窜出来,我当时吓坏了,想出声制止,不过看看我儿子还是忍住了,有个男人说,钥匙丢下,跟我们去玩玩,不然就进去杀了你妈!
何嘉红没反抗,也没说话,只是哗啦一声,将钥匙丢在两道门中间,被那个黑影拖拽着上了楼,那人比何嘉红高了不止一头,脚步声越来越远,我当时吓傻了。
我儿子说,咱报警吧,我犹豫了,因为楼上没了动静,开门关门的声都没有,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去天台了,还是进入楼上哪户人家了,这怎么报警?警察来了,我说啥?
我知道孩子好心,可社会不是你好心,就有好报的,这样的事儿我看得多了,尤其在兴华这个地方……”
女人没再说下去,已经开始掉眼泪,少年扶着女人的手臂,周宁知道女人在懊悔,当时要是报警,何嘉红或许有救,但这也只是说有可能。
方木倒是很镇定,看着女人接着问道:
“然后呢,没有听到别的声音,你们就休息了?”
女人点点头。
“其实,没多一会儿,我仿佛看到南面窗前似乎有个什么黑影一闪,我也没在意,以为是乌鸦啥的,毕竟没啥动静,孩子还要上课,我就打发他去睡觉,我听了一阵,好像听到关门的声音,毕竟这种老式的防盗门,再小心动静也大。
随后就真的没了动静,我也就去休息了,半夜似乎有上下楼的动静,不过不真切,早晨五点多吧,我听到北侧有人尖叫,当时就觉得不好,赶紧趴窗户看,只看到门卫老头还有几个晨练的老头老太聚集在下面,随后有人报警,说是有姑娘跳楼了。”
周宁看了一眼笔记本,上面是尸检报告的各种数据记录,何嘉红不矮身高在168,比她高一头还多,这人的身高岂不是要188以上。
可按照户籍信息上的登记,朱家两个儿子的个头都没有这么高,那么胁迫何嘉红的,并非这两个人?
一时间,周宁有些糊涂,不过方木确实不白给,他已经抓住问题的关键。
“大姐,你是说你听到那个男人说话了,如果再次听到他们的声音,你是否能分辨出来?”
女人摇摇头。
“当时光顾着害怕了,就记得那人声音很粗,别的没有印象。”
少年接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