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刚刚好,祠堂里都准备好,十分钟后祭祀,祭祀完我们吃早饭,然后再去坟上。”村长向大家解释。
“行,那我们回去洗把脸,准备准备。”
祭拜谢家祖先,叶康时打算穿正式点进谢家祠堂,这是尊重。
“好的,康时同志。”村长比了个请便的姿势。
叶康时与蒙泰元帅立刻带着自己的人回去了。
“云峥,昨天的馒头起效果了。”村长目送客人们都进了各自的院子后,才轻轻说了一句。
此时的谢云峥正站在祠堂正厅门口,他的视线落在摆满了灵位牌的大厅家祠。
他视线停留最久的一个排位上写着谢景同三个字。
那是他父亲的灵牌。
叶康时他们知道谢家村已经准备好祭品, 回去没有耽搁抓紧时间收拾收拾,洗了脸,擦擦脖子上汗, 然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衣服穿上。
我方军人穿的是军礼服,蒙泰元帅一行穿的是黑色西装。
虽然六十年代的西装没有后世那么精致贴身,但在此时已经是非常华贵的衣服。
收拾完毕,叶康时与蒙泰元帅一行人准时出现在谢家家祠前。
谢家村的村民大部分都在田地里劳作, 只有老人、小孩, 还有负责祭祀准备挑选出来的人进行今天的家祠祭祀, 站在家祠前迎接叶康时他们的不是谢云峥。
而是大堂伯父谢恒, 是谢家村辈分最高、也是年龄最大的老人。
今天家祠的祭祀就由老人家负责。
谢恒代表谢家村把叶康时与蒙泰元帅一行人迎接进了祠堂。
此时祠堂宽大的大厅里早就摆放好了各种祭品, 香烛与‘金元宝’也在祭祀盆里烧上,每个进门的人都能闻到香烛独特的气味。
新社会,不能再实行封建社会那一套跪拜礼,每个参与祭祀的人员都是鞠躬上香。
谢家子孙先向先祖祭拜,最后才轮到叶康时与蒙泰元帅这些客人。
站在谢家庄严的家祠里, 所有人的神情都很肃穆。
叶康时也不例外。
谢家村祠堂里供奉的不仅仅是谢家的先祖,也有很多为国捐躯的烈士。
谢家村是以书香传家的村落, 每一位被教育出来的人都是爱国志士,牺牲的人中有参军的军人,也有平民百姓,还有一些像谢父这样的各领域先驱者。
所以哪怕是叶康时来到谢家村的祠堂, 他也要拿出十二分的尊重。
摘下军帽, 郑重向大厅里的所有灵牌敬礼。
他敬重每一位灵牌上的人。
张正军与薛卫冬也被谢家村的祠堂震撼了,他们从灵牌上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 这些名字出现在教科书上,也有的是在全国各地的烈士陵园里, 还有一些则是他们军中的传奇。
原来这些拥有两个姓的人都出自谢家村。
也就是说,整个谢家村可能都是烈士家属。
张正军与薛卫冬眼角湿润了,他们看向每一块灵牌的目光非常坚定,他们在用自己的姿态向前辈继承意志与传承精神。
各位先辈请放心,国家将由他们后一辈来守护。
叶康时领着张正军几人敬完礼后,接过谢云峥递来的香,对着灵牌鞠躬三拜后,郑重把燃烧着的香插进香炉,然后让开祭拜的位置。
蒙泰元帅一行人是最后上香祭拜的。
他们没有穿军装,穿着西装的他们在这种场合不适合敬礼,他们就鞠躬。
四十五度角的鞠躬。
谢云峥的父亲是谢家长子,作为谢景同的儿子,因为父亲在谢家村的地位,他站立的位置非常靠前,就站在大堂伯谢恒的身边。
所以视线也是最好的。
看着蒙泰元帅一行人在谢家众灵牌前鞠躬,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很平静地看着,等待着,等待对方鞠躬完毕。
蒙泰元帅是第一个上香的。
点燃的线香头闪着红色的微光,独属于线香的气味萦绕在鼻息间,蒙泰元帅透过袅袅升起的青烟朦胧地看着谢景同的灵牌。
曾经无比熟悉的人此时成了一块灵牌。
一块只刻了名字的木头牌,这块木头跟曾经的朋友其实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后人为了寄托哀思而人为制造的,看着木头牌,他好似看到了谢景同。
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去了,蒙泰元帅心有戚戚。
举着香站了一会,他才上前几步把香插进香炉,然后是身后罗兰几人上香,香上完,几人对着众多灵牌再次鞠躬。
“啊——”
就在此时,一道小小的惊呼声在庄严的大厅里响起,打破了一室的肃穆。
“熄……熄了,香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