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屿轻笑了一声:“什么城不城里人的,不都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那不一样,你看咱岛上的女生,各个都黑黢黢的,有几个长得白的。”
“那是被海风吹的。”
丁小飞嘿嘿笑了两声:“我就喜欢长得白净的。”
“北城追你的人多不?”丁小飞又问。
“没人追我。”
“怎么可能?”丁小飞从床上坐起来,“怎么的,北城人不喜欢你这款的啊?”
谢安屿笑了:“你能聊点别的么?”
“别的也没啥好聊的啊……”
谢安屿算是看出来了,丁小飞多长出了个脑子,恋爱脑。
“没啥好聊的你就去找你女朋友聊吧。”
丁小飞躺在床上傻笑:“她睡了。我跟你讲,她每天都睡得特别早,贼自律一女孩儿……”
谢安屿跟丁小飞继续聊了一会儿,聊的大部分内容都是丁小飞他女朋友,谢安屿不厌其烦地听着,他没觉得烦,看丁小飞这么开心他心里挺高兴的。
余风进屋的时候客厅的灯关着,但浴室里有光,浴室门开着,里面有水声传出来,不像是有人在洗澡。
余风走了过去,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顿。
谢安屿光着膀子站在洗手台前搓鞋带,他只穿了条运动裤,裸露的上半身一览无遗,从余风的角度还能从镜子里看到他身体的正面。
余风下意识移开了视线,谢安屿恰巧从镜子里看到了他。
“哥……”谢安屿的表情有点尴尬,当然,除了尴尬并没有其他情绪,他不会像余风条件反射地避开视线那样,条件反射地遮挡自己的身体。
他不是同性恋,他不会因为光着上半身面对另一个男人而感到不好意思。
“怎么不穿衣服?”
“有点热,我就把衣服脱了。”
余风嗯了一声,扫了一眼地上的水盆和鞋子,问:“在洗鞋子?”
“嗯。”谢安屿搓着手里的鞋带。
余风一边走过来一边摘手上的腕表,他走到水池旁边,谢安屿看着余风摘掉手表,抬手放在置物柜上,然后挽起袖子,说:“我洗个手。”
谢安屿立刻让开,余风把手伸到水龙头底下冲了冲。
谢安屿盯着余风的手,忽然想起了刚才丁小飞跟他聊的那些话,要说他身边谁肤色白,他觉得余风就长得挺白的。
余风的手很漂亮,也白,尤其是跟谢安屿的手一作对比,就显得更白了。
谢安屿不由道:“哥,你手好白啊。”
余风愣了愣,微微一侧目余光就扫到了谢安屿的锁骨,谢安屿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他知道谢安屿说这话是无心的,不掺任何乱七八糟的情绪,不像现在的他。
余风只是希望谢安屿以后能少给他点这样的“无心”。
“白吗?”余风轻轻搓了搓手,“还好吧。”
“比我白。”
谢安屿在岛上长大,从小风吹日晒,肤色晒得很均匀,余风很喜欢他这种健康的肤色。
余风嗤笑一声:“怎么,你羡慕啊。”
谢安屿笑了笑:“那倒也没有,我觉得我这肤色挺好的。”
余风嗯了一声,心道是挺好,很性感的肤色。
余风关上水龙头,手在擦手巾上蹭了蹭,他抬手的时候谢安屿才注意到他左手小臂上有道形状不规则的疤,疤痕有四五公分的样子,还是挺大的,但是在手腕下方,所以不把手抬起来很难注意到。
“以后鞋子可以在阳台洗,那里有个水池是专门用来洗东西的。”余风对谢安屿。
“哥,”谢安屿看着余风的手臂,“你胳膊上那道疤……怎么弄的?”
余风把手臂侧过来看了看,说:“我妈用花瓶砸的。”
谢安屿表情一愣。
说实话,谢安屿对余风的事一直都知之甚少,他只知道余风独居,是摄影师,除此以外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的父母在哪儿,不知道他还有个弟弟,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夜夜难眠。这些都是余风的私事,余风不主动提起,他没有立场过问的。
余风垂眸瞥见有一滴水珠从谢安屿的锁骨上滑了下来,他刚才洗鞋带身上溅了不少水。
“你继续洗吧。”余风说着出去了。
余风走出了浴室,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他不想否认,刚走进浴室看到谢安屿的时候他的大脑确实有一瞬间的停滞,呼吸也控制不住地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