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唇角勾起一抹笑,不由分说,将手中吊坠戴在沈鸾身上,“再有,谢长安郡主抬举,我还不是大将军。”
沈鸾低头瞧,方发现那坠子竟不是寻常青玉,而是一个狼牙。那狼牙经过打磨,犹如弓月。
她睁大眼:“这是你先前猎的那头狼王?”
裴煜颔首,又笑着上前:“终于肯理我了?”
沈鸾别过脸。
哼。
裴煜慢条斯理整理袍衫:“先前你说的牛乳茶,我帮你带来了。”
沈鸾这回却不上当,她拿巾帕当面纱,瓮声瓮气:“你别想再骗我了,阿衡说那牛乳茶不经放,等你带来了,早坏了。”
裴煜拢眉轻哼:“皇兄怎如此多话,竟连这都和你说。”
沈鸾整个人从榻上坐起,她愤愤:“你果然又骗我。”
裴煜赶忙赔罪:“我哪敢。”
他笑弯眼,“皇兄和你说那么多,怎么不告诉你牛乳茶不经放,但人却是可以的。”
沈鸾不懂,轻眨眼皮:“此话怎讲?”
裴煜端坐身子,轻咳两声:“你不是说镇上姓杨的老伯最会做牛乳茶吗?人我给你带来了,以后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能为长安郡主效力,也算他祖上积德了。”
沈鸾笑着歪在榻上,隔着朦朦巾帕和裴煜相望。
“裴仪昨日猎了一只白狐。”
“这有何难?”裴煜笑笑,不以为意,“明日我猎十只,给你冬日做衣,可好?”
沈鸾轻哼:“油嘴滑舌。”
巾帕自沈鸾脸上滑落,露出一双潋滟秋眸。沈鸾皱着眉:“何况我要那么多狐皮做什么,去年你也给我送了许多。”
她穿都穿不完。
裴煜弯唇:“狐皮你不喜欢,那貂皮呢?给你猎貂崽好吗?”
沈鸾摆摆手:“……再说吧。”
余光瞥见金丝藤红漆竹帘下站着的茯苓,沈鸾气恼:“你笑什么?”
眼眸一转,沈鸾忽的想起自己刚刚被裴煜吓的事,气得将手中巾帕往茯苓脸上丢,“小蹄子,人都进来了你也不说,白白害我吓一跳,还笑我。”
茯苓捂唇笑:“我要不是笑的这个,郡主何苦来打我。”
沈鸾拿眼瞥她。
茯苓轻轻福身:“郡主可是忘了,六皇子身上的香囊从何而来。”
沈鸾不解,自裴煜身上解下香囊,拿在手上细细把玩,一双柳眉轻蹙,时不时抬眸看裴煜。
“你从哪得来这么丑一个香囊,戴身上也不觉得怪?”
裴煜挑眉:“我能如何,是那人强往我身上系的。”
沈鸾更为不解,只觉得那人实在霸道可恶:“那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居然敢……”
裴煜笑而不语。
沈鸾说一半,忽的收住声,讷讷朝上一望:“这不会是……我送的吧?”
裴煜自她手中夺回香囊,细细抚平香囊上的褶皱,轻拂去尘埃后,方小心翼翼放回袖中。
“不然你以为还能有谁?这天下也就长安郡主吃过雄心豹子胆了。”
沈鸾气得挥拳相向,和对方讨回。
她向来女红不好,针黹一般,沈氏让学的香囊荷包,沈鸾都学不好。针线歪歪扭扭,和蚯蚓无二。
这香囊还是沈鸾第一回学时做成的,当时裴煜见了,当场笑出声。
气得沈鸾直接将那香囊往裴煜身上系,不让他取下。
后来做坏的香囊,沈鸾都送去裴煜那。
裴煜轻笑:“你记得你当时还说什么了吗?”
沈鸾抿唇沉吟,着实没记住:“我说什么了?”
裴煜无奈:“说等以后香囊做成了,再送给皇兄。”
在那之前所有坏的丑的,只能劳烦裴煜收着了。
裴煜浅笑盈盈:“不知这么多年过去,长安郡主的香囊做好了吗?”
沈鸾心虚垂眸。
自然没有。
自从有一回她被银针扎了手,沈鸾就没再动过女红。沈氏说过她两回,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