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衫轻薄,少女曲线玲珑有致。纤细白皙脖颈往下,那隐在阴影中的春色……
裴晏目光暗沉,手指松开,步入车内。
薄薄软帘落下,阮芸目瞪口呆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她本是为谢裴晏而来,不想无意间会撞见裴晏车上还有一人。
那个人……
阮芸紧紧攥着丈夫的衣袂:“你看见了吗,那是姐姐,是姐姐!”
丈夫慢了一步,只来得及瞥见那松开的车帘,虽只一瞟,他也知那马车坐的是位年轻女子。
他轻轻叹口气,揽过妻子的香肩,轻声宽慰:“芸娘,若你姐姐在,也不该是十多岁的小姑娘。”
一语惊醒梦中人。
阮芸怔忪片刻,她唇角挽起几分苦涩:“果真是我看错了。”
丈夫拍拍她后背:“那位大人准了你进去,快去罢。”
阮芸抬眸,视线追随着那华盖香车,直至消失不见。
朱轮华盖香车上。
马车骨碌碌滚过,往前行了一里路,沈鸾悠悠睁开眼。
入目所及,是昏暗无光的车子,雨声渐渐,自窗外拂过。
倏然瞧见自己对面坐了一人,沈鸾乍然一惊:“你怎么在这?”
光影绰约,悄无声息落在裴晏眼角。
喉结滚动,裴晏低声一笑,漫不经心朝沈鸾望去一眼。
沈鸾方发现,不该出现在华盖香车上的人是自己。
鸦青色长袍叠着光影,裴晏目光淡淡:“……怎么过来了?”
若说是自己瞧见下雨,眼巴巴来送伞,未免不够矜持。
沈鸾拉开案几上的矮柜,从中掏出一枚杏花糖:“我在路上瞧见一老爷爷在卖这个,觉得你会喜欢,所以……”
话犹未了,沈鸾耳尖爬上红晕,恨不得当场咬舌。
这个借口,好似比之前的没好上多少,反而还……更烂了。
沈鸾自暴自弃,拆开糖纸往自己嘴里塞,杏花糖香甜,唇间裹挟着淡淡的花香。
裴晏缓慢抬眸:“……甜吗?”
沈鸾不假思索点点头:“自然,可惜我只买了一小包……”
裴晏淡声:“我尝尝。”
他声音从容不迫,似乎只是在道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那双墨色眸子蕴着浅浅笑意,不偏不倚落在沈鸾唇上。
红晕在脖颈上蔓延,沈鸾红着脸:“我……”
裴晏轻声:“不是说特地带给我的?”
一语未了,坐在对面的沈鸾忽然扑进自己怀中。
红唇在裴晏唇上轻轻掠过,唇齿裹挟杏花香,似蜻蜓jsg点水,稍纵即逝。
仓促,迷离。
裴晏眼中怔愣,似乎未曾想到沈鸾会有此动作:“你……”
大手抚在沈鸾白皙脖颈,轻轻用了点力,怔忪自眼中褪去,随之涌上的是浅浅揶揄。
对上裴晏一双似笑非笑的一双眼睛,沈鸾后知后觉,自己方才……是会错了意。
耳边落下喑哑低沉的一声笑,裴晏一手搂着沈鸾细腰,将其抱上双膝。
他哑然失笑:“原来卿卿想的是这个。”
沈鸾矢口否认:“我没有……”
声音戛然而止,最后只剩下轻轻浅浅的一声低吟。
马车悠悠在长街穿过,车窗外雨声嘈嘈切切,伴随着马鸣声,路人低语声。
雨幕笼罩在周遭,一帘之隔,就是车夫。
粉色漫上沈鸾脖颈,她低低呜咽着,又怕声音叫人听见,惊恐攥紧裴晏的衣襟。
杏花糖……原来是这么甜的吗?
沈鸾晕乎乎想着。
唇间花香弥漫,裴晏宽厚的手掌抵在沈鸾腰间,他身上惯有的檀香气息,层层将沈鸾笼在其中。
那颗杏花糖终于消失在唇齿间。
双腿无力,若非裴晏扶着自己,沈鸾定然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