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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晒人,汗流浃背。她好似坠入昨夜那场荒唐,裴晏垂首低眉,在她耳边低语:“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银铃。”
好端端的诗,竟叫裴晏改成那般,不堪入目。
沈鸾恼极,可恨她当时双足都让裴晏握在手中,挣脱不得。
恼羞成怒,连带着这满园红莲也带了愠怒之色。
沈鸾甩袖,愤愤转身离去:“不看了。”
茯苓和绿萼不明所以跟了过去,却被沈鸾拦在殿门口。
二人面面相觑,而后无奈仰天,相视一笑。
殿内,珐琅彩瓷双耳三足香炉青烟弥漫。
沈鸾埋在青缎引枕上,云堆翠髻,满头珠翠。
都怪裴晏,若不是他……
沈鸾气恼捶了下枕头,然拳头砸向的地方,却是一个温热掌心。
沈鸾怔怔抬眸,猝不及防,迎上裴晏那双如墨眸子。
沈鸾讶异:“你怎么……”
思及眼前这人作夜的恶行,沈鸾偏过头,面对着墙角,只拿后脑勺示人。
茯苓和绿萼果真是越来越不用心了,竟让裴晏无声无响踏入自己殿中,也不通传一声。
沈鸾独自生闷气。
半张脸枕在手臂上,生了半日闷气,却只闻身后一阵窸窣之声,不见裴晏开口。
沈鸾双眉紧拢,悄悄地、悄悄地往后瞥去一眼jsg。金镶玉步摇低垂,入目所及,却是一桌子的莲子壳。
沈鸾狐疑皱眉:“你这是作甚……”
话犹未了,唇边忽的落下一颗莲子。
由轻及重,那莲子随着裴晏的手指,落在沈鸾唇角。
莲子味甘清冽。
沈鸾抬眸瞧,泄愤似的,一口重重咬在裴晏指尖。
裴晏不怒反笑,笑声沉沉,似从胸腔发出。
他垂首俯身,一手扼住沈鸾的下颌。
沁凉的薄唇贴在沈鸾红唇上,霎时,莲子碎成两半。
淡淡的甘苦在唇齿间蔓延。
日光满地,竹影婆娑。
鸣鸾殿四面环水,崇阁巍峨,雕梁画栋。
落日熔金,余晖悄无声息透过楹花窗子,落在临窗下相依的两道人影。
气息灼热,裴晏一张脸近在咫尺,喉结轻滚,沈鸾只觉鼻息眼前,都是裴晏一人。
殿中燃着的海棠香,如今也似染上莲子的甘洌。
尝久了,又好似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廊檐下宫人侍立,隐约闻得窗外宫人细碎的脚步声,或是蝉鸣虫叫。
沈鸾耳尖渐渐沾染上绯红。
良久,那桎梏自己下颌的手指终于松开,裴晏哑然一笑,指腹覆在沈鸾红唇上。
古往今来,“莲子”极为“怜子”,是心悦之意。
沈鸾拂开裴晏手指,杏眸水雾朦胧,她撇撇嘴:“陛下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不过一盘莲子,就是聘礼了?”
落日西斜,余晖满地。
裴晏勾唇,轻吻过沈鸾眉眼:“那卿卿想如何?”
只是玩笑之语,沈鸾何曾想过真要裴晏什么。
她一时语塞,只觉脑袋空空,思忖半晌,连个主意也无。
沈鸾怏怏:“我……”
落在眼角的薄唇再次往下,沈鸾气息再次被裴晏夺了去。
纤纤素腰落在裴晏掌中,须臾,耳边落下裴晏低沉一笑。
额头相抵,裴晏声音轻轻:“那……江山为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