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分明是你自己不做人事,哪有人会喜欢一个频频来拆散自己姻缘的恶人?我跟陈士安交往时,说不定人家特别有主心骨,也不是妈宝男,婚后不会听他妈妈的话让我生儿子,本来我兴许跟他有一场稳定又平淡的婚姻,可是你非要给我发那些资料,让我心里起了龃龉,导致我跟他分了手,这是你拆的第一段姻缘。”
“涂北他就是个艺术家,艺术家年轻时候风流点不正常吗?你给我发的照片里面完全就没他现在这个年纪胡搞的资料,说明人家兴许已经彻底改了,结果你又给我发了很直观的照片,你干嘛啊,非得让我心里不舒服是吧?这是你拆的第二段姻缘。”
“最后就是顾家意,我还没跟他谈恋爱了,你上来就说他不好,陆则怿,是不是我以后谈恋爱,你都要把对方的黑历史黑资料扒出来给我看,那不如这样好了,你直接给我介绍吧,你了解的足够透彻,没任何黑历史黑资料的男人,你再介绍给我,这样你是不是就会特别放心?”
应渺胡扯完了,开始变得安静下来,她眸光移到陆则怿脸上,那张脸依旧毫无生机,薄唇惨白干裂着,她轻轻扯了下嘴角,笑了下,像是自嘲,喃喃道:“我在想什么呢,竟然真的以为跟你说话可以喊醒你。”
她嘴角的自嘲又大了点,没再胡扯,她垂了眸,轻声说了点真心话,“陆则怿,我从你妹妹那听说了一点事情,我现在脑子很混乱,你妈妈的事,你的事都让我很困扰,我觉得我跟你现在的关系就是一团乱麻,扯不开理不清,陆则怿,不如我们两清吧,一刀两断是最省力的办法,不用计较谁欠了谁,反正我们已经离婚了,就此分别天各一方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能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我从没想过要你真的死。”
她说完,扶着病床边起了身,她持续低烧,没多少力气,坐这么久已经是她的极限,而且她已经尽自己最大诚意喊醒他了,也没有她能做的了,她转身往病房门口走。
才迈开一步,左手腕突然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紧紧攥住,应渺一愣,还没做出任何反应,那只大手用力一拽,她全身上下本就没多少力气,再被这么一扯,人直接顺着那力道往床上栽。
脸撞到他结实的胸膛,腰上紧紧环上一条手臂,就连后脑勺也被一只大手紧紧扣住,应渺被完全束缚在陆则怿的身体上,她脸被迫埋在他的胸膛上
知道他醒了,应渺心底松了一口气,她挣扎着要起来,两只手撑在他腰上,试图乘坐起来,“松开,陆则怿。”
陆则怿却抱得更紧,手臂几乎要把她的腰勒断,他甚至将她抱起拖到床上,侧过身,将她困在病床围栏跟他身体之间。
应渺瞬间被他身上滚烫的气息包裹住,她下意识道:“陆则怿你手上还有针头!”
陆则怿直接伸手拔掉了针头,也不用棉签摁上,任由血珠随着针孔流出,他两条手臂重新紧紧环进她的腰,将脸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里,他鼻梁抵着她的脖子,嗅着她身上清淡的香水味,时隔快半年的拥抱,他眼圈一下子红了,喉结滚了两滚,因为高烧,他嗓子干涩,开口极其困难,他说的极慢,他说:“不要两清,渺渺。”
作者有话说:
弃文自由勿留评告知≈彼此尊重,骂剧情可以作者不可以骂。
入骨
◎“渺渺春水。”◎
病房门此时响了一声, 随即响起陆奶奶带着欣喜的尖叫声,“阿怿!你终于醒了!医生医生!”
应渺立即使出吃奶的劲头推开陆则怿,下了床。
陆奶奶挤过来,趴在陆则怿身上痛哭流涕, “阿怿, 我的好阿怿, 你终于醒了, 奶奶以为你要死了。”
两位医生也赶了过来,围在病床前, 对陆则怿进行各项检查。
陆则怿目光却紧紧盯着医生身后的应渺, 应渺没看他,垂着眸走出了病房,陆则怿薄唇平抿着想撑坐起来, 手去挥开医生检查的手, 陆奶奶及时过来,摁着陆则怿的肩膀,老眼模糊道:“应渺就在你隔壁的病房,她发着低烧要住两天院, 不会从你身边走的, 先让医生给你检查检查,阿怿,别让奶奶担心好吗?”
“奶奶, 给我一点时间。”陆则怿推开陆奶奶的手, 拔掉医生重新给他插上的针头, 下了病床, 他大步往病房门口走。
应渺身上没力气, 走得慢, 陆则怿出了病房,只赶了两步,便从身后抱住了应渺纤细的腰,他把下巴搁在应渺肩膀上,重复刚才的话,“不要两清。”
应渺没力气挣开,她垂着眸,扯开话题,“陆则怿,你松开我,我的药水还没挂完。”
陆则怿有了动作,他松开她的腰,一只手臂托在她膝盖下,一只手抱住她的背,应渺下意识抗拒,她蹙眉,“陆则怿,你自己还发着高烧,我不用你抱。”
“哪间病房。”陆则怿却已经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低头,黑眸几乎要黏在她那张清瘦美丽的脸上,“渺渺,我还有力气。”
应渺闭上眼,不跟陆则怿那双跟平常完全不一样的黑眸对视,她懒得做无用功挣扎,说:“303病房。”
陆则怿将她抱进303病房,用脚开了门,将她放在病床上,摁了护士铃,没一会护士过来,陆则怿看着侧躺着背对起他的应渺,他眸光一直没移开,对护士道:“她药水没挂完,你帮她重新扎一针。”
护士忍不住提醒道:“陆先生,您好像更需要回病房躺着。”
陆则怿没再跟护士交谈,只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长久地看着应渺只露给他的半边侧脸。
陆奶奶担心他身体赶过来,扶着病房门框刚想喊他,见陆则怿面带病容一身憔悴坐在椅子上,眸光却眨也不眨地看着应渺,即便应渺背对着他闭上了眼没看他分毫。
她怔然了一瞬,压低声喊:“阿怿,让医生给你看看身体再过来好吗?你身体这么熬着会坏的。”
应渺听见背后有了椅子拖动声,陆则怿起身离开了,她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即便面上装的再平静,但关于陆则怿喜欢她十年以及陆则语说的那些令人瞠目的事仍挤在脑海里,再跟他同处一个密闭空间,她心里万丈海浪似得翻涌根本没办法平复。
听见脚步声远离的动静,应渺翻过了身平躺了下来。
她看着透白的天花板,长长呼出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全然吐出胸口,病房门再次被打开,熟悉的却又因为生病跟平常相比缓慢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应渺下意识憋回那口气,侧身再躺回去背对他的动作太大,她迅速小幅度地扯住被子一角往上一拉人跟着往下一缩,她把大半张脸都埋了进去。
脚步声停在病床边,一会,椅子拖动声再次响起。
陆则怿又坐在了她的床边。
应渺睡觉时也喜欢被子蒙半边脸,眼下即便这样,她也不觉得闷,但是情绪一直处于游离的状态。
陆则怿长久没离开,应渺只好掀眸,清棱棱的眸子清醒分明,她把被子往下拨,整张脸露出来,偏头看向陆则怿。
陆则怿跟她一样重新输起了液,他的药水跟她的药水瓶挂在一起。
应渺轻轻抿了下唇,“陆则怿,你干嘛?”
陆则怿坐在椅子上,挂着吊水的手垂在膝盖上,他黑眸定定看着她,干涩泛白的薄唇说:“不要两清。”
他那双黑眸里某种情绪满的快要溢出来,直白而又浓烈地看过来,应渺被烫到似得眼皮颤了两颤,下意识垂下眸躲开了,她抿唇道:“陆则怿,你以后别把我心思放我身上了,即便没有以前那些龃龉,我也不想跟你结婚,我不想被人关注,也不想被长辈约束,更不想跟别的女人争抢。”
陆则怿:“我来解决这些问题,我们就可以复婚吗?”
应渺唇抿的更紧,“我不喜欢你,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陆则怿:“慢慢来,我等你对我心动,渺渺,感情可以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