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累世的冤亲债主!
“行了,去做准备吧。”张伯川看她一脸呆若木鸡,不由暗自腹诽,组织上派这么个不甚灵巧的姑娘过来,也不怕搅黄了计划?
谭珍娴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下午,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和谈最后当然是没有成功的,可卓君尧上辈子也没被暗杀呀?
她是所有既成事件里唯一的变数,难道真的因为她的重生,历史的轨迹会偏离吗?
“佛祖在上,”她闭着眼睛祈祷,“你看到啦,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救也不得!”
苦捱到了晚上,张伯川派了两个手脚麻利的鸨妈妈来给她开脸。
妓女的服饰大多艳丽无匹,镶金滚银,偏谭珍娴胸脯发达,圆臀玉腿,将本就裁剪得浪荡媚俗的旗袍穿得更加摇曳生姿,高叉开至腿根,迈步间莲足生花,肱股若隐若现,令人垂涎。
叁千鸦丝被绾成一个柔媚的髻,斜堆在颈侧,再随意挑出几缕碎发蜿蜒在颊边,嬷嬷们实在很懂男人心,这看似不经意的慵懒成性,实则风情万种,头发丝也变成夺魂勾,缠在男人心上,诱得他性急、发痒。
谭珍娴对着镜子,默默地望着里面那张被装扮过后更显妍丽的面庞,将蜜丝佛陀的铁皮口红扭出一截儿,加重唇上已红艳欲滴的色彩。
她皮肤养回来了,俏丽多姿的脸顿时更显莹白剔透。
外面的大戏已经紧锣密鼓地拉开了帷幕,开弓已无回头箭。她本以为重生归来可逆天改命,但不曾想,终是沦落成这时代洪流里的一粒尘埃,随滔天巨浪起起伏伏,不知何处是归途……
荣桂书馆的规制果然是极高的,张伯川为给高官们助兴,除本土的红姑娘外,还安排了高挑的白俄女人,温婉的日本酌妇,增加男人们的狎趣。
一群女人鱼贯而入,纷纷落座在长官们的身旁,谭珍娴压轴出场,甫一进门就正对上了那个人深沉的目光。
满场惊艳,可她只紧紧矍住他暗色的瞳,款步走向坐在主位上的他。
血液在沸腾,心在狂跳,她像是在靠近一个前世今生都逃不掉的宿命,是劫是缘?她不知道。
耳边又隐隐回荡起佛音,难道是上天在给她什么启示?可此时脑中空茫,只剩他低沉的声音在缭绕,“你叫什么名字?”
她偎着他坐下,“长官,我叫知蝉,柳知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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