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和谈以失败告终,消息一出,朝野震动、四海哗然,此举意味着两党已无互通余地,政治局势陡然变得扑朔迷离。
前来和谈的南党代表们无不惶惶,虽不斩来使之节自古有之,可身处敌军腹地便如困陷囹圄,危机四伏,他们群聚于卓君尧的官邸内,共议对策。
“明日他们举办的那个劳什子欢送宴就别去了,”陆师长是个急脾气,率先发难,“早走早好!”
“总之气氛不对,”下面有人附和,“我接了密报说北党最近行迹可疑,水陆两道均设了暗卡,这不是想瓮中捉鳖是什么?”
“说谁是鳖!”陆师长噱了那人一句,顺道瞥了眼坐在主位上的卓君尧,后者一直仰靠在椅背上闭目无言,表情端肃,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那人忙不迭赔礼,“冒犯冒犯,我是粗人,不懂遣词造句,参谋长莫怪,我意指他们图谋不轨,狼子野心。”
卓君尧这才缓缓睁眼,他扫视全场,神色凝然,“我此前已和政治部通过电话,欢送宴是一定要出席的,此举关乎党格,国内外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落荒而逃成何体统?”
“鸿门宴也要硬着头皮去?”
“恐寡不敌众啊。”
下面有不少人交头接耳嘀咕起来,一派颓丧之情。
……
官邸内外戒备森然,重军把守,空气里都弥漫着不安,谭珍娴立在窗前,漠然望着窗外一排排荷枪实弹的卫兵,掌心里攥着那对金珠耳钉。
此前她已借仆人之手将那枚窃听器寻回了。
卓君尧他们猜的没错,张伯川接高层指令,预备在明天的欢送宴上对其下手。
今日他定会与下属商议对策,她在这紧要关头撤了举足轻重的窃听器,有如挖了北党一双鹰眼,张伯川他们无法探知内情,刺杀行动便有如盲人摸象,易生枝节。
已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不计后果的小小努力。
她其实并不是很担心,只要她这个变数不出现在计划内,那么卓君尧应该与前世那样,会逃过此劫。
张伯川也下了命令,让她在卓君尧出发后便立即随蒋芳撤退,免生意外。毕竟以她目前的身份,卓君尧是决计不会带她出席如此正式的场合的。
事件的轨迹不改变,危机应该不会降临吧。
……
卓君尧回房时夜已迟了,却见谭珍娴仍坐在桌边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