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2)

可惜……她明白这些的时候,已经死了,她报不了母亲的仇,也报不了自己的仇。怪只怪继父说她病了让她吃药的时候,她次次都信了。

盛良妍停顿片刻,然后抬起头,身体微微前倾地直视谢华章问道:“干娘,你猜拿多少真心,能骗到一个从小没娘的孩子?”

谢华章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是缓缓说道:“要不要重新考虑我的提议?”

盛良妍坐直身子,又靠回了椅背上,她目光中的点点光亮倏然散尽,变得疏离又遥远。她问:“干娘,可是你做的这些事,对我丝毫没有影响。你是觉得骗我收了一批废绢,还是找桂娘说些什么可有可无的谣言搅得我家宅不宁,就能让我妥协呢?”

谢华章不急着回答,只是讥讽一笑。片刻她才说道:“良妍,娘要教你的有很多,比如——成大事者,就要摒弃一些没用的东西。”

盛良妍逐渐坐正,戒备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比如,陈嗣安。”她说话时嗓音低沉,眼眸深黑。

盛良妍听闻此语,忽然站了起来,她眼中微微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可是……陈嗣安是……”

她鼓起勇气,可还是没说出口。

谢华章却连情绪起伏也没有,开口说道:“陈嗣安不就是我那不肖的儿子吗,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原来,她猜测的是真的吗?

盛良妍早就猜到了,陈嗣安在每一次出事后都把嫌疑揽在自己身上,开始她怀疑过他,后来又觉得他一直在偏袒,甚至是在保护始作俑者。

而这个始作俑者,就是身份存疑的谢华章。

就在盛良妍打算问问谢华章究竟还在乎什么的时候,忽然听见门被推开,有人闯了进来。

两人一起回头看去,竟然是大良!

大良话都没说一句,走过来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盛良妍面前。他抬起头,用憨憨的声音说道:“良妍姐,你别和娘吵架了,我们也可以走的。”说着他转过身来,又对谢华章说:“娘,要不大良背你走吧,咱们还像以前一样讨生活,大良有都是力气的。”

目光之灼灼,言辞之恳切。

几近讽刺。

盛良妍稍一矮身,就同跪在地上的大良一般高了。她拍了拍大良的肩膀,软声说道:“大良,我和干娘还有些事说,我们没吵架,你不用担心。”

“真的吗?”大良仰头看了看盛良妍,又看了看谢华章。

谢华章点了点头,说道:“娘没事,好孩子,外面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帮你姐都看着点。”

大良点了点头,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盛良妍看大良的样子,只觉得心中发凉,她问:“是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吗?”

谢华章微微一笑,在她爬满皱纹的脸上显得十分诡异。她说:“孩子,众生皆棋子,我也是其中一枚罢了。”

“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搞倒钱百万,不管任何手段。”

盛良妍眉眼一横:“钱百万富甲一方,为人最擅淫亵,我凭什么冒这样的风险?”

谢华章眼神冰冷,看着她说:“孩子,你为什么去做,我不清楚,但是犬子啊,从小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他没什么本事,还偏偏就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虽然成不了事,但是躲起来让人找不到的本领他可练了很多年了。”

“干娘,虎毒不食子。”盛良妍眸色骤冷,染上了不愉之气:“您所说之人,是知府,是地方官,您如果认为他无德无能,那就是在和官府做对。还有,陈知府虽然遇事多思,可他性子稳重从来没有败过事,您对他才了解多少,有资格来评价么?”

谢华章笑了笑,说道:“我如果是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和一个老太婆争口舌长短,而是去看他最后一面,别再见不到了。”

“我们之间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盛良妍说着就转身准备离开。

谢华章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幽幽响起:“良妍,你猜当年是谁把大良告到县衙的?”

盛良妍没回头,可她的嘴唇紧抿,紧紧握住拳,她只觉得血液在身体里倒流,似乎一下要从胸口涌出一般。

原来,就连一开始的碰面都是被设计好的。

她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受尽磨难,却还是如此轻信!她做过很多错事,能补救的机会也不多。她终于没了往日的从容,步履飞快的往府衙去了。

可她刚一出宅子,陈嗣安安排的府兵就纷纷戒备起来。百姓们也自认还有还有热闹看,纷纷聚了过来,开始指指点点。

“哎,就是不检点啊,真是没想到……”

“可不是,陈知府那么多大姑娘看不上,非要和一个寡妇私通。”

“肯定是有点什么毛病的。”

“不是我说,这样的人怎么配当知府啊!”

百姓们窸窸窣窣的声音尽数被盛良妍听了进去,她刚刚走下台阶,就又停了脚步。她扫视了一圈眼前的人们,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果然……不能再见了吗?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人群说道:“大家捕风捉影什么都说的话,只会害了自己的,难道捉女干要捉双的道理,大家不懂吗?如果我再听了谁在背后嚼舌根,我盛良妍脾气也不好。”说完她就回身对守门的家丁说道:“过来,都不想干了是吗?怎么看的门?”

两个家丁应声出来赶人。

盛良妍又对着那列陈嗣安的府兵说:“你们大人是要抓我回去问话吗?”

府兵们没想到还会被问话,领头的则迈出一步唯唯诺诺说道:“夫人,我们只是巡逻至此,发现有人作乱,并非是大人授意。”

盛良妍看了一眼议论纷纷的百姓,也没理他们信与不信,回道:“替我谢过大人,还记得我等小民。”

“夫人,那眼下于事,我们就撤下了。”府兵说着齐齐行礼,给足了盛良妍面子。

其实这几句话漏洞百出。在当时重农抑商的社会,就算是再有钱的富商,也不会受到特殊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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